李墨千瘡百孔的身體在虞舜此時分神境的法力下,沒有堅持太久,鮮血大口大口的從他的口中湧出,止都無法止住,本來齊頭並進的兩人,因一人受傷,而破綻百出。
歡兜都沒有猶豫,隨即給予林默兒迎頭痛擊。
逝鴻劍的光芒從未有此刻更為耀眼,林默兒知道她一旦無法挺過這招,兩人都必死無疑。
然而境界的差距,讓隻是一縷殘魂的她根本抵擋不了,帶有瘴氣的颶風一點點的淹沒逝鴻劍的光芒,火鳳凰漫天的火勢也阻擋不了。
兩人如同斷線的紙鳶,被颶風席卷而起。
他們敗的太過突然,誰都來不及救援,朱厭看到虞舜他們從自己的眼前飛過,眼中凶光大露,巨掌淩空拍下,這一下如果打實,別說虞舜和林默兒,可能連李墨和寧默也沒有機會再醒過來了。
嘹亮的鳳鳴聲在朱厭的耳畔響起,暴怒的火鳳凰帶著足以焚燒一切的三昧真火撞向了朱厭。
大火陡然一盛,隨之而來的便是朱厭驚天動地的吼叫聲,渾身焦黑的朱厭,在地上瘋狂的翻滾,它這時已經難以辨別敵我,巨大的身軀滾過,難以計數的獸族戰士,非死即殘。
一時間慌亂四起,獸族戰士騷亂四起,紛紛躲避。
終於朱厭停止了掙紮,可身體仍在微微顫抖,在莽山縱橫一時的大凶獸,在此刻生命是如此的脆弱。
火鳳凰早已經將虞舜和林默兒救下。
林默兒傷勢比虞舜要輕些,她攙扶著虞舜,小心的從火鳳凰背上下來。
“重華,你怎麼樣?”林默兒看著身體千瘡百孔的虞舜,心疼的問道。
虞舜強忍著劇痛的身體,笑道:“沒事,暫時還死不了,我還有話跟你說,我不會死的。”
林默兒硬接歡兜重重一擊,此刻蒼白如紙,恐怕也凶多吉少,她顧不上自己的傷勢,不停的點頭,道:“你說你說,我聽著!”
虞舜傷重站立都覺得困難,他在林默兒的攙扶下,坐了下來,林默兒靜靜的依偎在他身旁。
火鳳凰盤旋在他們上空,惡狠狠的注視著四周。
歡兜眼神複雜的看著他們,不知為何,也沒有乘勝追擊,兩個大荒時的大人物倒下,讓其他人不自覺也停了手,那個時候的他們加上歡兜,幾乎代表了一個時代,而如今,作為三千年後的晚輩,此刻或許是在看著他們離開。
“其實,在我沒有巡守四方前,在有的時候,”虞舜的聲音很輕,似乎在節省力氣,以便講更多的話:“我會懷疑,我這麼做到底對不對,我為了天下大同,背棄了你,可最終卻連天下大同的影子都沒有看到。大道之行,天下為公,多麼美好的詞彙,我做到了天下承平,可若要四海之內皆兄弟,何其之難?人自私心,與生俱來,即便是再怎麼推行教化,所謂大同,也不過終是我們的憧憬罷了,可是我卻為了一個根本實現不了的夢想背棄了你。”
虞舜內心極為自責,他抱著林默兒的肩膀,接著道:“我其實很多次都想去找你,那些年我活的好累,可身在其位,終究不能隨心所欲,那年我巡守天下,接到你的死訊,我才知道自己真的是大錯特錯,人終其一生,總是要到最後才會明白,什麼對於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財富、地位,乃至名垂青史,終不過是過眼雲煙,而能擁有真摯的感情,才是漫長一生,可以維係的根本,可是我終究錯過你了一生,而且未必會有來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