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峰之間連接的鐵索不知建於何年,在黑夜中縱橫交錯,四通八達,曆數千年而不壞,可說是奪天地之造化的傑作,可惜在巫山雲雨間無數流連忘返的遊人,卻根本就看不到這個與世隔絕的世界,看不到如今哪怕大唐最傑出的匠人也無法在崇山峻嶺間搭建的鐵索橋。
鐵索之間隻有一層木板鋪在上麵,由於去淨壇峰需要跨越長江,通往淨壇峰的鐵索橫跨大江兩岸,在夜色之中一眼看不到邊。
巫山雖然各峰的技藝並不相同,占卜、醫術、數術應有盡有,但畢竟都是修道之人,穿梭於這鐵索之上往來,並不成問題。
但吳原看著在軟架上的兩個人,仍舊有些擔心,鐵索之下便是萬丈深淵,甚至很可能是空間縫隙,一旦掉下去還不知道是什麼後果,而且抬著軟架的那幾名侍女,看上去文文弱弱,似乎不通法術,他一邊走一邊小心的察看。
這便是所謂的關心則亂,這些侍女雖然年輕,但畢竟是神女弟子,如果完全不通法術,是尋常女子,站在斷崖邊,就已經嚇得腳軟了,別說在鐵索上行動如常,更何況還抬著軟架。
這鐵索有數裏之遙,雖然他們行走其上如履平地,但仍然廢了不少的時間,才終於到了淨壇峰。
淨壇峰果然如靜秋所說,是巫山一脈最冷清的地方,在峰口迎接他們的隻有三四個藥童,而且隻有十二三歲,這些藥童見到他們都有些興奮,或許是因為淨壇峰多年沒有外人來的原因,他們格外的熱情,不但接過神女峰侍女所抬的軟架,還邀請他們的師姐們,到裏麵一敘。
這些侍女本就是靜秋吩咐下來,照顧傷重的李墨和寧默兒便也欣然應允。
其中一名藥童,比另外三位稍微年長些,對酒道人和吳原道:“在下巫清,這三位是我師弟,兩位前輩裏麵請,師傅沒來迎接是因為去準備藥物去了,他們受傷多日,雖然都際遇神奇,不至於因為耽擱就此殞命,但還是要盡快固本培元為好,所以讓我們師兄弟四人前來。”
他說話的語氣很清,聲音頗為好聽,而且酒道人一看之下,發現這人骨骼清奇,居然是稍有的適合修習道法的人,一時有些立在當場,沒有回話。
吳原被他這一聲前輩叫的略有些尷尬,他比這幾個藥童最多也就大上五歲,根本談不上前輩,他見酒道人沒有回話,便道:“客氣了,以後還要多多麻煩巫神醫還有諸位小師傅,”他回過禮,實在對前輩一詞有些排斥,便又道:“我今年也才十六歲,前輩一詞實在不敢當,以後我們可以師兄弟相稱。”
幾個藥童一時都有些吃驚,因為修道者一般不能用相貌來判斷年齡,多是用修為,當巫由告訴巫清他們,這兩人一個已經是分神境,年輕的也有元嬰境,所以他們都以為吳原盡管看上去年輕,起碼也得有三四十歲,不料竟然隻年長他們幾歲。
巫清他們師兄弟四人有些崇拜的看著他,道:“師兄真厲害!十六歲居然修到了元嬰境,而我們也才剛剛築基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