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聽了梅森的話,從陽光中走出來,走上了石階。
梅森也走出了門洞,站在小巷密集的雜草間,看著安娜的身影漸漸從裏麵露出來。
“你為什麼要拿著這本書?”梅森盯著她的懷裏抱著一本很厚的書,感到有些奇怪。
“你說過你能夠認識字。”安娜聳聳肩,淡淡的的說道,“也許你也應該像牧師那樣教會我。”
梅森盯著她的眼睛,冷淡而又平靜地說:“扔掉吧,我不會教你的,因為你根本用不到。”
“為什麼?”安娜同樣盯著他,麵無表情。
“因為牧師是不可能讓你像我那樣獨自到城市中行動的。”梅森淡淡的說。
“是你告訴他我的能力不夠麼,他從來沒有真正見過我。”安娜依舊麵無表情,額頭前深色的發絲在小巷的微風裏擺動著。
“不,他不信任你。”梅森平靜的回答到。
“如果他沒有秘密,為什麼還要擔心這個。”安娜的語氣有些冷淡。
“我不在乎他有沒有秘密,我隻關心他的命令能夠讓聚居地生存下去。”梅森冷冷的回答,深棕色的眼睛盯著女孩。
“我在乎。”安娜繼續說。
“這也就是我告訴他暫時還不能信任你的原因。”梅森看著她說,餘光中周圍及腰的植物也開始被風吹的搖晃著。
安娜藍色的眸子動了一下,看得出她有些驚訝。
“從一開始你就一直在懷疑牧師,”梅森抱著雙臂,繼續盯著她說道,“但牧師僅憑他一個人領導便讓聚居地成功渡過了動物潮後最艱難的時期,沒有他你我根本不會站在這裏。你也許有自己不滿的原因,但我同樣不在乎,因為不管過程如何,他的手段很有效,這就足夠了。”
安娜依舊盯著他,沒有說話。
“他可以不用戰鬥也能為為聚居地做出最大的貢獻,而你我都做不到這一點。他做到了他應該做的,現在輪到你完成你的責任。”
“所以不要再和我說那些毫無作用的事情,專心在你的訓練上,當你的作用超過我的時候,我會用我的性命保護你。”
“但現在,你隻是一直在浪費我的子彈。”
梅森的語氣一直很平靜,他隻是在客觀的說著事實。
安娜看著他,藍色的眼睛低垂著。
“扔掉書。”梅森說,“我會再問問牧師這些書該怎麼處理。”
安娜點了點頭,抱著書的手臂漸漸鬆開,書從她的身前滑落,掉在了門洞外的地麵上。
“門不需要關了,已經沒有假裝沒有來過的必要了。”梅森看著躺在草地間書頁被風吹的一頁頁翻開,說道。
“嗯,”安娜依舊低垂著眼睛,“你確定顧會回來麼。”
“我了解他,如果那個藏在這裏的人告訴了他我們來過這裏,假如顧沒有能夠解釋清楚的理由的話,他一定會直接離開聚居地,如果有,他便會在警備後回來,”梅森說到,“而如果顧在明天上午前沒能見到那個人,那麼他也一定會按時回來。”
“可是我們不能現在去找他麼?”安娜問道。
“不能,那樣會讓他立刻知道我們已經發現了這裏,他可能會選擇和我們作戰,而在那種地形下,事先隱蔽著的他比較有優勢。”他說。
“明白了。”安娜淡淡的答道。
“那麼,明天清晨你就到這裏來等他吧。”梅森看著她說。
“你不來麼?”
“明天輪到我警備。”
“你不在乎他可能會殺了我麼。”
“如果他選擇回來,他就不會這麼做,我已經解釋過了。”梅森說著,轉身向著小巷的出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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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直到現在再沒有說和梅森過一句話。
入夜,房間裏沒有點亮一根蠟燭。梅森躺在床上,看著屋頂天花板上熟悉的裂縫。
回來的路上,他已經向牧師說明了情況,牧師看起來似乎有些驚訝,但也很讚同梅森的決定。
梅森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學會使用這把狙擊槍的了,隻知道在牧師把槍交給自己後,當天他就可以用它執行行動。
也許自己天生適合使用槍械,就像安娜特別擅長使用弓箭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