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呢!你到底幹什麼的,你來我院子裏做什麼!別想走!”包租婆見這楊成斌眼生,也不像是流竄這片區的慣犯,背後估計沒人撐著,是可以動一動的那頭蔥。
說話間,楊成斌錯愕不已,自己這才是第一腳踏出研究所就被人給扣住了,晚後的道路真沒想象中那麼八麵威風。包租婆看楊成斌若有心虛的樣子,呆在那裏不反駁,也不反抗,估計他是善茬,就以風卷殘雲之勢奔襲到楊成斌的麵前。
包租婆奔走之間,嘴皮子也不曾歇息,反而是加粗了嗓門叫喊道,“各位鄰裏街坊,皮具製品廠的姐妹們,男女老少能動喚的都出來看一看殺千刀的小偷是個啥模樣!大家夥快來啦,別要他給跑了。”包租婆故意將這喊話的尾音拉得老長,生怕是引不起圍觀風波。
楊成斌聽到包租婆這麼一叫喚,心裏愣是一驚,這下子估計要麻煩了,這邊得想轍應付,那邊著急趕去燕京的大巴車。這女人到底屬什麼的,逮誰都想咬一口,難怪不付給你房租。
這正是下午三點差一刻鍾的樣子,筒子樓的住家鄰裏小媳婦、老大媽和老人家都從午睡中睜眼醒來,正愁著尋個啥有意思的事幹幹以免閑壞了自己的好奇心,聽到有小偷趕緊下樓圍追堵截。皮具製品廠那一批幹活麻利的女工們圖個加工的效率,一般都是忙碌到下午這個點才舍得放下手頭的活兒端碗吃飯休息一下,她們聽到抓到了小偷都顧不上夾菜就端著飯碗就從製品廠後門一哄而散,聚集到了楊成斌身處的院子裏。
以包租婆為首的“剿賊大隊”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聚攏到了院子,圍堵住了通往皮具製品廠的那個過道出口,這些人一幅幅惡狠狠的樣子像是要把楊成斌這隻可憐的小過街老鼠抽筋剝骨。楊成斌滿肚子委屈沒地兒發泄,他選擇了沉默,可是楊成斌的忍讓克製在包租婆看來就是心虛後怕的具體表現。
“你這年紀輕輕的,好手好腳做點什麼不好呢,幹嘛要做一門這樣的勾當,你看我們住這樣的房子,本來就是生活不易的人,你還衝著我們下手,你還有沒有一點良知。”這是批判型的。
“這夥子長得聽標致的,個頭也不矮,不像是做著買賣的人,你想著找錢尋個獨女戶做她家的上門女婿,包管你自在吃喝年節有餘。”這是說教型的。
“靚仔,瞧你一身細皮嫩肉的,不是吃苦的人,你趕緊回原籍找個女人生孩子吧,你隻要伸手被逮住了,就少不了吃苦,要是傷到了啥部件,這輩子就毀了。”這是憐憫型的。
“別跟他廢話這麼多,咱找個手腳麻利的搜一搜這兔崽子身上到底扒了我們多少財物走,咱們再來個有仇報仇有怨抱怨,先執行街坊的私法再扭送局子吃國法。”包租婆顯然是對於遭了賊手的兩萬塊人民幣還耿耿於懷,把當初兩百張紅色大鈔遺失的責任全部算在了楊成斌的頭上。
沉默許久的楊成斌終於是出聲了,“我不是小偷,這全部是我私人的東西,請讓我走,我還有緊急的事兒。”楊成斌雖然選擇無語,但沒有驚慌眼神堅定地解釋著,右手拽緊了背在肩膀上蛇皮袋打包好的行李。
“你說不是就不是了,天底下有哪個小偷會主動認了自己手腳不幹淨呢!”圍觀楊成斌的街坊你一言我一語地攙和著,他們本就是準備看熱鬧的,這好戲沒開場怎麼可能讓主角走。
“你得讓我們近身搜一搜你,你要是手腳幹淨,我們立馬放你出去,你要是藏了財物,那就是人贓並獲沒有啥好說的了。”有個老大媽抱著繈褓裏的孩童,熱心腸地出著主意。
說話間,在大家夥的一致推舉下,一個笑聲爽朗體格彪悍的中年婦女老大媽接下了搜身的差事,這老大媽潑辣禦夫的家常事向來是讓筒子樓裏的鄰裏街坊津津樂道的談資。
楊成斌看到那個年齡與自己母親相仿的中年婦女已經向自己靠近,他隻是悶頭不做聲並沒有作出過激的反抗動作,反正自己是身家清白,任由她搜個遍沒有發現髒東西自然是要放自己走的,對於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幼老人是決不能容許施用暴力的。
“你肩膀上背著的蛇皮袋放手,這裏麵是什麼?居然全是書!什麼巫醫什麼,什麼神靈功法......你兜裏這是什麼?你手別護著,那隻手挪開!”中年婦女老大媽一麵指揮著楊成斌要他放老實一麵就著報書名跟大家夥分享他搜查到的東西。
楊成斌既然默認了被搜身,就是衝著配合他們的要求滿足他們的好奇來做的,所以那個中年婦女指示的動作,楊成斌是先鬆手後放手,挪開手抬起兜。
“這人該不會是失心瘋的學生吧,上門偷東西還帶著醫書,醫書還算是正常,這家夥帶著的是神靈法書!”說話人是個中年蝸居的男人,應該吃過一點墨水,他想到一些異教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