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之心,人皆有之,熊蕭漁的目光順著楊成斌在客車車廂移動的軌跡投射而去。楊成斌站立在小姑娘的麵前,用手指尖略微地拂過了她的肩頭。此刻的小姑娘已經從不久前車廂裏諸多乘客的非議、責難中進入平和養息,可是楊成斌一絲的風吹草動就徹底地驚擾到了她。小姑娘費了不少的力氣掙紮了一下。
她睜開眼睛看到了是楊成斌,她眼神流露出驚詫。不過隻有驚異,並沒有太多責怪的意思。本來是這楊成斌衝著她一腳下去惹出了滿車的風波,小姑娘本應將怒火撒到他身上,她卻將對楊成斌沒有太多的敵意,而是全部轉嫁給了熊蕭漁。
楊成斌看到小姑娘睜開了眼睛,示意她坐到靠床的座椅。小姑娘大約遲疑了一下用起身移動這個行動表示了自己的意願。她揣摩著,這個大哥該不會是代表他弟弟過來道歉吧!如果真是這麼個說法,小姑娘一定也會對楊成斌心生怒氣。因為這就表明了是楊成斌兩兄弟團結起來合夥戲弄著人家小姑娘。
小姑娘剛一坐定,楊成斌就開口說道,“美女,真不好意思。我當初上車急於跨到車廂後排靠窗口的座椅,我沒留神踩到了您的腳。本來這隻是這麼一件極小的事情,在車廂裏卻像是捅破了馬蜂窩。”
楊成斌眼眸裏流露出真誠傳神的光芒,照耀得小姑娘兩個剛從小憩中蘇醒過來的大眼鏡眨巴眨巴的。小姑娘心想著,剛才你隻要稍微地表達一下事情的起因,也就不至於會鬧出這般的結果,她顯然是不怎麼高興的。
女孩子是需要哄的,而且她還憋了那麼大的委屈,豈能是這楊成斌一時半會三言兩語就能夠討好的。楊成斌明白小姑娘的心思,如果此刻的道歉還有作用的話,那麼21世紀還會需要警察嗎?
楊成斌繼續凝望著小姑娘的眼睛說道,“咱們都是明白事理的人,我們沒必要跟那些瞎起哄的人計較,我們可是有素質的人。”小姑娘聽到這話,可是結結實實地鄙視了楊成斌一眼,“素質這兩個字你配說嘛!”楊成斌算是看到了小姑娘稍微平和的心情有爆發的趨勢。
“事到如今,我也就一五一十老老實實地跟你交代清楚,免得後會有期再出什麼亂子,一回生兩回熟再見是朋友。”楊成斌頓時化身為一個擔待良多的哥哥,“其實,你看的弟弟那人,表麵上斯斯文文的樣子,其實他有精神分裂症,幸好目前隻是輕微的症狀。剛才是他首先上車的,他看到你坐他旁邊靠過道的座椅,立即就拿手機聯係我,計劃好跟我一起戲弄你。據說他我弟弟是之前在學校時候跟一女孩談朋友被甩了落下的輕微分裂。”
小姑娘越聽越是發顫,自個這出門在外的本來選個長得像學生的斯文眼睛男同坐,居然遇到了這麼一個極品,真是世事難料,旅途凶險。她眼神裏似乎是減少了對於眼鏡男熊蕭漁和老大哥楊成斌的怒氣,取而代之的是嗔怪自己運氣不佳的怨氣。
“小姑娘既然你也知道了就是這麼一個情況,這種屬於家醜不可外揚的事情,我都掏心掏肺地跟你交代了,所以我們兩人作為之前整件事情的當事人已經調解清楚了,那麼既然如此,我也打算我們三人就做戲做到底,你也繼續扮演我那小媳婦,等下我會安排好你在下一站深鎮下車轉車去燕京的一切事宜,不然一旦是露餡了在車廂裏都不好交代。”
她一聽可就急了,一對莫名其妙的兄弟導演的一出鬧劇就要把自己攆下車,還不帶商量的口氣,就算像是商量都也隻是告知她最後的決定。
楊成斌是明白人,這麼臨時安排人家小姑娘當然是滿心的不快,試問哪個願意給陌生人背黑鍋,活雷鋒也不是娘們當的。他立即摸到了口袋,掏出了幾張猩紅的毛爺爺頭像塞到小姑娘的手心裏。
小姑娘坐正了一下身子,她麵前硬生生塞進手裏的人民幣有些不知所措,難道自己僅是遭遇了一場付費求陪演的生活劇。她攢勁推脫,如果拿了錢那絕對是受製於旁邊的這個男人。
“這錢我不能要,請你收回!”小姑娘用著細微似蚊子的聲音跟楊成斌說道拒絕的話。
楊成斌嘴裏吐字清晰地說道,“我弟弟的病症給你帶來了很大的心理壓力和精神壓迫,我看你完全沒有享受好豪華大巴應有的服務,這些錢就算是我賠償給你的精神損失費。”
小姑娘鬱悶了,這奇葩男人把自己說得像是溫室盆景裏麵的植物,哪裏有那麼嬌弱。她依舊堅持,甚至是加大了力氣擒住了楊成斌塞錢的那隻手,“請您收好,這錢我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