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笑驚疑的望向賈文亭。
王笑的神色讓所有人都明白了。
難怪當時這個王笑居然如此無智無禮,原來卻是根本不知道有拜師禮數,而且,多半這個賈文亭還從中做了些見不得人的動作。
許琴霜冷道:“現在你可知道了。那麼你還要為這個人求情麼?”
王笑望著麵如死灰,眼中滿是絕望的賈文亭,雖然心中怒怨,可是卻忽然又想到最初自己來到這裏時,所穿的衣服,便是此人送的……想到這個賈文亭若在這凶險的修羅界中變成一個完全不能修行的廢人,那種淒慘的境況,心中的憐憫漸漸的壓倒了那份怨怒。
幸福的人往往都是大度的。此時的王笑剛被正式收入蓮根堂,可謂春風得意,心中歡欣,那些已經過去的仇恨,也自然就淡了許多。
王笑微微一歎:“雖然……雖然賈師兄或許對弟子有過一些錯失,但是,但是弟子初到蓮根堂時,也受過賈師兄一分恩惠。弟子的衣箱中,便有一件當日賈師兄送給弟子的儒衫。弟子在有幸拜入師門前,便是一常人,深知身弱無力之苦……賈師兄或許錯失難恕,卻好歹曾經與我們共度這些年月,若真是成為一個廢人……也太殘酷了一些……所以,弟子鬥膽,為賈師兄求情。”
這話說完,眾弟子對王笑的眼神再次一變。柔和中,更多了幾分敬意。
受人滴水之恩,便湧泉相報,甚至連仇怨都可以忘卻,這樣的人,當真是仁義。難怪師娘執意收他入門下呢,果然是慧眼如炬!
許琴霜微微一歎,點頭道:“也罷,既然你這個被他害過二次的人都這麼說了,夫君,我們便饒了這畜生吧。”
李有善疑惑的望了許琴霜一眼,皺了皺眉,卻仍然點了點頭:“也罷,既然夫人這麼說,那麼,我便隻將這畜生逐出師門,卻不追回他的修為了!不過,賈文亭,你既然已經不是我蓮根堂的弟子,若是日後敢用我蓮根堂的術法,便是有十條命,也不夠你死的!那時候,可不僅是我蓮根堂要找你的麻煩,連總宗的執法堂,也是不會放過你的!”
賈文亭涕淚橫流:“弟子,弟子知道,多謝師尊大恩!”
李有善冷道:“你已不是我蓮根堂中人,師尊二字,莫要再提,現在給老夫滾吧!”
賈文亭在地上叩了三下頭後,一把抓起那個小劄,躬身退出了大堂,出了門檻後,才敢轉身走開。
李有善冷冷的望了眾弟子一眼:“今日之事,大家可都看到了!身為我蓮根堂弟子,就要懂得榮譽與共,生死一心!若是做不到,不妨就此離去。汝等現在離去,我李有善也懶得追究。但若是入了我門,還隻顧一己之私,便不要怪我李有善不客氣了!”
這一番話說時,李有善周身冒出一層青色的光暈,隱隱形成幾瓣青蓮,同時一股絕強的氣勢籠罩了整個大堂,一時間,隻靜的練汗滴落地的聲音都清晰可聞。稍有見識的弟子都驚訝的想到一點——這凝氣成型的光華,乃是屬於地階強者的標誌。
眾弟子從來沒感受到這個和藹的師傅居然有如此霸道的一麵,個個都不由冷汗趟了一身,但在心驚之下,卻又多了幾分興奮歡喜。
身為道法弟子,誰不希望自己的師傅是個強者呢?以往這些見習弟子或者記名弟子,都隻知道李有善的好人名聲,卻從來沒指望過這個隻是三流道法堂的掌門,擁有多強的實力。三流道法堂的掌門若能有個人階上位巔峰的實力,都已經是難能可貴了。卻哪裏能想得到,這個一直低調溫和的老好人李有善,居然身負地階的實力!!
地階修為,縱然是地階下位,那也是一些大宗派的長老實力了。地階,已經是超出凡俗的存在,可以稱之為“真人”,有著見帝王不下拜隻施禮的資格。在這個占地有大漢國八分之一領地的楚郡,雖然有道法門派二十多個,可是其中擁有地階力量的門派,也不過六七個罷了。整個楚郡的地階修士,不過十來人而已。
李有善收回氣勢:“今日的宗門會議,就到這裏了,都散了吧。夫人,請。”這時,李有善又恢複了往日被譏為妻管嚴的軟掌門形象,可是此時,已經再沒人敢小看他了。
許琴霜依然是那份端莊優雅,起身扶住李有善的手:“夫君請。”
在眾弟子恭敬的神色中,李有善與許琴霜走入內堂。
此時,眾弟子對於王笑的眼神再次變化了。往日看王笑的時候,眼中總是隻有鄙夷和輕蔑,可是此時,卻隻剩下羨慕與敬意。敬意是因為王笑表現出來的仁德恩義,而羨慕,則是王笑能得到許琴霜與李有善的青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