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生宗長老孟平生早已失去了之前的氣勢氣度,有些灰頭土臉的徐徐升空,低喝道:“大家小心,這妖女不知道是如何修煉的,居然已經達到了地階中位巔峰,切勿大意。”
劉慶龍注視著墨若雪,拱手道:“不知是魔門這位高人來此,有何貴幹!”
墨若雪淡然道:“墨門墨若雪,來此討回去年失落的師門器物而已。若幾位就此罷手,某自然就此離去,也不用爭鬥。”
王笑在下麵仰視著,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感覺,雖然心中仍然有為墨若雪擔心,可是更多的卻是那種古怪的難言情緒。
自己在這些前輩高人麵前,隻是一個有天賦的弟子,可這個曾經用崇拜的目光仰望著自己,親昵的喊王大哥的女孩子,此時卻用俯視的語氣,在這些高人的圍困中如此超然的閑談。不,不隻是超然,簡直是俯視!
真的……簡直如做夢一般。
李心韻尚未達到地階,還無法依靠自身的力量飛上天空參加這些地階高手才有資格的空戰,若是乘坐法寶上天,那必然是根本沒多少戰力的。所以隻能羨慕的望著天空,咬緊銀牙道:“這魔門不知道用了什麼秘法,這個妖女看起來比我還小幾歲,怎麼就有了這般的修為?方才那孟平生長老的‘浩然一擊’縱然是我爹也不敢掉以輕心,怎麼就輕易的被破解,反而被打成這般狼狽?”
王笑生怕李心韻上去和墨若雪爭鬥,連忙道:“師叔,我們還是去疏散百姓,這裏的事情,我們不要管了,這個,這個,各司其責便好,那些前輩比我們多修行幾十年,此時此刻該是他們揚威之時,我們身為晚輩,還是不要去與前輩們爭風頭了。”
李心韻幽幽的望了王笑一眼,嘴唇輕顫了下,終究心中一軟,輕輕歎了口氣:“王笑……你……你很好……也罷,我們,我們便去疏散百姓吧……嗯?許師姐似乎在朝這邊招手,王笑,我們先過去!”說著,飄身而起,朝蓮根堂所在的位置掠去。
王笑鬆了口氣,轉頭望了望天空的墨若雪。而此時的墨若雪已經收回望向王笑的目光,王笑隻看到了那淡漠悠然的神情。
王笑心中微歎,知道這樣的情景自己是完全插不入手,即便有心護衛若雪,卻根本無絲毫用處。左右望了望,也跟隨著李心韻朝蓮根堂所在的位置跑去。
天空中。
劉慶龍眯了眯眼,揚聲道:“閣下既然如此小瞧我雲夢派,竟然孤身闖入此地,也怪不得我們以眾擊寡了!‘吉日兮辰良,穆將愉兮上皇。 撫長劍兮玉珥,璆鏘鳴兮琳琅。’——”
這雲夢派的詩決與蓮根堂的有些不一樣,雲夢派的詩決多是出自楚辭,九歌和離騷,有一種詩歌和敬神的味道。吟唱出來的時候,整個空間都似乎為之震動,進入一種玄妙而威嚴的氣氛中。
隨著劉慶龍的吟唱,天空的陽光似乎更燦爛了,金色的光華四溢,一層金色的虛影出現在劉慶龍的周身。
這是一個巍峨的帝王形象,渾身滿是晶瑩的玉玨,手持著一柄玉質的長劍,劍身流光四射,絢麗耀目。
這便是隻有帝王血脈才能完整施展的雲夢絕學——《東皇太一》。
東皇太一是遠古神祗,乃《九歌》中最高天神,又相傳為洪荒時代妖族首領。上古十大神器之首的東皇鍾就是東皇太一的伴生靈寶。
但是東皇太一到底在遠古是什麼樣的存在,卻總是眾說紛紜。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東皇太一並非玉皇大帝,也不是上古的軒轅黃帝。而在目前傳說中仙佛界中,亦沒有東皇太一的存在,目前神界的老大,應該是玉皇大帝。
無論如今的神界有沒有東皇太一,這一招的威力是毋庸置疑的。當劉慶龍祈出東皇太一神型後,其他地階高手紛紛避讓,連孔有閑與孟平生都有意無意的避開了少許。
化身為東皇太一的劉慶龍威嚴的注視著墨若雪,手中玉劍指出,一聲仿佛從天空罩下聲音壓下:“率土之濱,莫非王土!皇者天威!”
這一劍指出時,整個空間仿佛都成為劉慶龍的武器,天地之間的虛空仿佛凝聚成了實體,然後化為一道道七彩流光朝墨若雪壓了過去。
李心韻也被這招吸引了注意力,歎服道:“這
位劉掌門居然能如此圓潤的掌握天階術法……也難怪雲夢宗主將楚郡雲夢分派交給他而不是楚琴娟呢。”
王笑聞言更是緊張,這,這便是天階的術法麼?縱然是在數百米開外的地麵,自己也仍然感到一種強烈的壓迫感,幾欲跪下,那直麵此招的若雪……
墨若雪卻仍然隻是淡淡的神色,微微抬頭,望著頭頂壓下的虛空震蕩,輕輕撩了下額前的秀發,冷冷的道:“君必有弗弗之臣,上必有之下!王若暴,當逆!”
這聲音不大,卻偏偏蓋住了劉慶龍那隆隆如雷聲的聲音。
王笑聽聞到這一句,心中更是確定,墨若雪那“墨門”二字不是自己聽錯了,因為“君必有弗弗之臣,上必有之下”這句話,就是墨子的名言之一。這句話的意思是說:“君主的需要有敢於反對他錯誤命令的臣子,上位者必須有敢於規勸他的下屬”。
隨著墨若雪的法決,一層淡淡的黑色光暈出現在墨若雪的周身,劉慶龍那凝聚著天地之威的力量落到這層光暈上時,頓時仿佛一片碎玻璃一般的破碎掉了。
孟平生咬牙道:“果然是最為無君無父的魔門,劉掌門,莫要使用帝皇術法,這等術法對魔門中人無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