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失去了一直眼睛的陳勵已經喪失了理智,狠毒地望著公孫離合老顧,厲喝道:“準備,……”
所有的軍士箭鋒所指,數百支箭矢將隨時離弦。
“住手!”
一聲滾滾悶雷般的聲音傳來,一個雄壯威武的身影駕著一片棕色大馬風一般地疾馳而來,一頭灰白的頭發地散落在雙肩迎風飛揚,目光炯炯,額頭寬闊,就像一頭奔馳山林的獅王,霸氣側漏。
所有“白蓮軍”的軍士一見此人,都紛紛放下弓箭,齊刷刷地跪伏在地麵上,恭聲大呼:“參見天王。”
陳勵臉色蒼白,諾諾道:“天……”
“王”字還沒有來得及出口,那人已經到了他的身前,“鏘”地一聲,腰間一柄鋸齒長刀,憑空出現在他的手中,長刀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形的光華,繞著陳勵的脖子環了一圈。
血光四濺!
剛才還生龍活虎,飛揚跋扈的“白蓮軍”千衛將軍在呼吸之間,成了一具無頭之屍,一顆大好頭顱“噗通”地掉落在落葉飄零的地麵上。
場中眾人寂靜無聲,連呼吸都緊張地有些發顫,尤其是跪伏在地的數百“白蓮軍”,更是麵如土色。
來人,正是白蓮城的城主,人稱“關天王”的關革孺。
關革孺厲聲道:“誰允許你們私自出兵的,陳勵當斬,你們回去之後,自己到監軍營領罰。現在封鎖街道,閑雜人等,一律不得靠近太平酒樓百步之內。”
“是!”
數百“白蓮軍”齊聲應諾。
轉身向風臨淵拱拱手道:“風先生,隻是一場誤會,都是下屬公報私仇,還連累先生跑一趟,請先生先行回府,晚上關某人親自備酒向先生賠罪!”
即使關革孺身為“白蓮城”之主,但麵對中原五大宗派之一“鬼宗”的第二號人物,也不敢怠慢,一番話講的客客氣氣。
風臨淵也不說話,麵具後的眼神捉摸不透,拱拱手後,青影掠動,已經失去了蹤影。
關革孺的強勢出現,太平酒樓中的食客立刻走得幹幹淨淨,連二樓的幾個“蒙族”人,和雷家二公子一行也沒有資本在白蓮城對著關革孺擺譜,打過招呼後紛紛離開。
接著,李芙蓉居然和重新帶上麵紗的血姣兩人一起手挽手輕聲笑語著,曼步下來,一路上,還對著公孫離拋了個媚眼,嚇得公孫離連忙閉上眼睛。
路過關革孺的時候,關革孺下意識地微微彎腰,行了一禮,也不知道是對著李芙蓉,還是血姣,還是龍錚。
眾人全部離開之後,剛才鬧哄哄,殺機四伏的太平酒樓一下子寂靜無聲。
公孫離冷冷地看了關革孺一眼,徑直緩步走上了二樓,關革孺一聲不發,緊緊跟在公孫離的身後上了樓。
寧牧想著偷偷地上樓看看,被老顧狠狠一腳踢在屁股上,“嚎嚎”地連滾帶爬飛進了後廚,幸虧在門口撞在了正躲在廚房門口遠遠看熱鬧的金香園那肉山一樣的身體上,“蓬”地一下,兩個人撞在一起,滾進了廚房。
公孫離上了二樓後,雙手負手,望向窗外的街頭,背對著堂堂的白蓮城城主,寒著臉一語不發。
“噗通”
關革孺筆直地跪倒在了地上,堂堂的白蓮城主竟然跪倒在一個酒樓掌櫃的腳下。
公孫離回過頭,利劍一般的目光射向關革孺,道:“是不是認為自己的翅膀已經硬了,所以要趁著這個機會來試探一下我們這幾個老頭子是不是已經老得不能動了?”
關革孺眼中閃過一絲驚惶,道:“徒兒不敢,此事是徒兒沒有監管到位,讓陳勵驚擾了師傅的清淨,徒兒該死!”
公孫離目光清冷,眼中閃過譏諷的意味,道:“真的是如此嗎?”
關革孺低頭道:“師傅,請相信徒兒,徒兒絕對不敢有叛逆之心,白蓮城……,依然是師傅的白蓮城!”
“一支千人隊伍的調配,身為城主,你居然不知情,那麼白蓮軍的統帥關小山也不知情嗎?還是他知情隱匿不報!”
關革孺低頭不語,陰冷的深秋時分,但他的額頭已經隱隱冒出了一層汗意。
公孫離慢慢轉身,伸出手扶起關革孺,淡淡道:“革孺,我不是怪你,白蓮城在你的手裏十幾年,你管理的井井有條。沒有我們幾個老家夥,和又有我們幾個老家夥,其實也差不多,所以,即使你心中有不臣之心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