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行清流無聲從胡佳瑤的眼中滑下,順著兩側眼角流進兩鬢烏發之中。隻是,處在痛苦當中的莫言,根本就沒有發現。
胡佳瑤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了,她隻知道自己在無邊的黑暗中不斷的下陷,身體不受控製的不斷旋轉,頭腦裏一片空白。可是她還是聽到了,聽到了黑暗中有一個聲音在不斷的呼喚著自己的名字。是阿言,胡佳瑤聽出了聲音的主人。本來想趕快掙脫著無盡的黑暗的胡佳瑤想要張開嘴大聲作出回應,可是一想到那日琳娜所說的一切,胡佳瑤瞬間覺得,莫言是龍王之位,不論是地位還是經曆自己與他完全格格不入。這樣的人物會不會隻是玩玩兒而已,根本就沒有把自己當一回事?還是現在是真心,當那些美麗女郎主動投懷送抱,以他龍王之尊會不會盡數接納,對自己沒有了任何興趣?一個個疑問在胡佳瑤的腦海裏糾纏不清。她深愛著莫言,這毋庸置疑,但是她絕不想成為一個被他招之即來呼之則去的玩物。然而,不斷呼喊自己名字的聲音一遍遍的傳來,痛哭聲,深情講述那些美好過往的聲音……連接成一幅幅美麗的畫麵。
總是一個人/在晚色中散步/聽風兒講著故事/總是一個人/在寂寞的街角/詩詞醉了秋色/也醉了你/不知什麼時候/又是在哪兒,愛上了你/像海底的一枚珍珠/不忍托起/親愛的/不要把無言,當成一首戀曲/不要把歸來,當成沒有承諾的延期/親愛的/我在等你。
當這首詩傳進胡佳瑤的耳朵裏,當再無抗拒,她愛著莫言,莫言也愛她。胡佳瑤拚命的在黑暗中掙紮,誓要衝破這充滿孤獨的黑暗枷鎖,去人間見自己的愛人。
眼皮輕動,胡佳瑤慢慢睜開了眼睛,刺眼的陽光讓她一時難以適應又艱難的閉上了。如此反複過了好久,胡佳瑤才完全睜開眼睛。白色的牆壁,白色的棉被,眼前都是被白色所覆蓋。胡佳瑤想要用手摸一摸有些昏脹的頭,可是她的手一動,卻發覺自己根本就動不了。胡佳瑤微偏過頭,這才發覺自己的手正在被一雙有力的大手緊緊攥住,順著那雙大手向上看,是堅實的手臂,然後便是趴在床沿正在酣睡的莫言。這是莫言?胡佳瑤有些震驚,這哪裏還是莫言啊!在最後一眼看見莫言的時候,他還是那麼帥氣,那麼堅毅,可是再看這張近在眼前的臉。唇上和下巴有了黑色的胡茬,本來俊美而健康的臉竟然變得蒼白瘦弱,毫無血色。即使此時他正在睡著,可是那皺緊的眉頭和不斷的囈語還是讓胡佳瑤知道,此時的他依舊在承受著不一般的苦痛。
淚水無聲滑落,胡佳瑤忽然為自己的無情與自私感到慚愧和後悔,兩個相愛的人為什麼要彼此折磨?為什麼就不能互相理解一些?想到這兒,胡佳瑤攥住莫言的手不由緊了緊。
受到打擾的莫言一個激靈坐了起來,當他看到睜開眼睛的胡佳瑤的時候,竟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瑤瑤,你,你醒了?”莫言激動的難以置信的說。
胡佳瑤粲弱的臉上浮現一抹微笑,“睡夠了,就醒了。”
“醒了,醒了!”莫言癡癡的念叨著,像是在佛前做著真心的禱告。
“阿言,琳娜呢?她,她怎麼樣?”胡佳瑤清楚的記得那天發生的一切,一切是那麼的匪夷所思,也是那麼的驚心動魄,當時琳娜舍命相救的恩情,胡佳瑤永世不忘。
“佳瑤,我在這兒呢。”琳娜在胡佳瑤與莫言聊著的時候,被吵醒。現在的琳娜精神很好,她慢慢走下病床來到胡佳瑤床前。
胡佳瑤摸索著找到琳娜的手,然後緊緊握住,激動的說:“謝謝你琳娜,真的,謝謝你。”
琳娜搖搖頭,笑著說:“你快別謝了,現在我們都沒事真是謝天謝地了。你是老板的女人,就是拚了這條命,我也不會眼睜睜看著你受傷害。”
胡佳瑤知道了莫言跟琳娜的關係,本來她是極力排斥的。既然莫言個琳娜有那種關係,那自己隻好退出了。實話說,她恨著琳娜,更恨著莫言。然而琳娜那舍命相救的情意和莫言真摯的情感讓胡佳瑤又開始重新審視起三個人的關係來。
“琳娜,叫我瑤瑤姐吧,咱們今後就是姐妹,最親最密的姐妹。”胡佳瑤說著,握住琳娜的手加了加力氣。
琳娜聽了這話,不禁一怔,她看向胡佳瑤,見胡佳瑤滿麵笑容,這才肯定了自己的猜測。琳娜激動的點點頭,隨即帶著哭腔喊了聲“瑤瑤姐”,然後撲到胡佳瑤身上嚎啕大哭起來。
看著自己兩個最愛的女人能夠有如此恩義,莫言高興的同時,也深為自己有如此福氣感到幸運至極。
“你們的身體還未恢複,要好好休息才是。醫院裏就不用住了,我這就安排你們馬上出院。”莫言說著,急匆匆的跑出了病房。
兩個女子看著莫言的背影,皆是倍感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