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喜相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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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水春風楊柳岸,桃花匆匆謝了春紅,青澀的小果掛在蔥綠枝葉間,一大片白牆烏瓦的院宅掩映在綠樹殘紅之中。

近處桃花塢碼頭泊船裝貨,一派繁忙景象,驛道上的客商吆馬喝驢,車流不息,檀州刺史張仲武遠眺市井,但見行人摩肩接踵,貨物堆積如山,喧鬧沸騰的市聲入耳不絕。

“雄武軍狼牙騎指揮使李賢齊恭迎張檀州、吳長史。”李賢齊仍著一身輕便皮甲,初任軍職,紅巾圍脖讓他看起來神采奕奕。

“這就是李振威治下的桃花塢?恍若回到了公倉私廩俱豐實的開元盛世!”張仲武歎道。

“桃花酒肆就在前麵,現在補種了半池荷花,炎炎夏日又是一池消暑的景致,接天荷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前院訂了兩間雅舍,為幾位大人接風。”李賢齊口才便給,無意脫口成章。

“好詩,這是何人的句子。”檀州長史吳仲舒低聲吟了一遍,讚道。

“桃花酒肆……一位酒客……所留。”李賢齊支支吾吾,在大唐飽學的進士麵前賣弄詩詞,待會探討起平仄對仗,那不是露了原形?

咱要裝,在美女、武夫麵前吟詩,裝讀書人。身邊如果是飽學之士,那咱就裝蠻橫粗鄙的武夫。

進了桃花酒肆,酒肆開門不久,客人並不多,隻有西邊角落靠窗的地兒有一桌,三人,一位十六七歲的白衣士子,兩位青色袍衫文士,品著早酒,欣賞著庭院裏的暮春景色。

光滑的榆木桌椅質樸自然,匠心獨運的桃林木雕,令人耳目一新,張仲武目光落在那首《桃花庵歌》上,低聲吟誦了幾句,忽地心有所感,被角落裏兩名袍衫文士交談所吸引。

“朝廷權宦當道,朋黨也是鬥得難分難解,去華一時難有出頭之日,且放寬心,半醒半醉日複日,花落花開年複年;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盧遵遊宦半生,唯覺學海無涯,去歲就辭去了國子監主簿,仗劍去國,四處漫遊,寄情山水,也是人生一樂。”名喚盧遵的文士正當壯年,身材高大 ,一篷大胡子,精神極為健旺。

年青文士雖有幾分潦倒,眉宇間仍有一股昂揚之氣。“天下何處是安樂之地?就是幽州,剛經過一場牙兵逐帥之亂,子規兄,某這不是偷偷將家母接出,遠離兵亂頻發之地。檢校右仆射,天平節度使令狐楚已來信邀劉蕡入其幕府。”

盧遵盧子規,柳宗元的表弟,與張仲武同為範陽士族,兩家乃是姻親,張仲武驚喜認出,另一位?幽州劉蕡!不是以《直言極諫策》名動天下的劉蕡劉去華嗎?

“十五哥,可還記得仲武?”張仲武上前拱手見禮。

“張七郎,去歲就聽聞你遷為檀州刺史,雄武軍使,怎地到了桃花塢?”盧遵站起回禮,驚問。

“隻許你們踏青遊玩,某就不能忙裏偷閑。這位是名動天下的劉蕡劉去華吧?”張仲武含笑招呼。

張仲武在邊地名聲不錯,外禦胡虜,內修耕牧,劉蕡起身恭敬施禮:“見過張檀州。”

“這幾位是雄武軍親衛營指揮使周綝,檀州長史吳仲舒,雄武軍狼牙騎指揮使李賢齊。”張仲武為盧、劉二人一一介紹。

座上的少年白衣士子嘴一撅,一臉懷疑之色,盯著李賢齊,“《桃花庵歌》是你所作,桃花酒肆也是你設計的?這事兒在桃花塢傳得沸沸揚揚,柳周六不信。”

眾人齊轉頭盯著李賢齊,仿佛剽竊被抓了個現行,李賢齊的臉“騰”地一下通紅,呐呐辯解:“遭逢……變亂,感懷世事,一時……遊戲之作,讓幾位大家見笑。”

李賢齊暗恨,多是桃花酒肆鄭掌櫃亂嚼舌頭,待會將他重重嗬斥……柳周六,我招你惹你了嗎?周六就該休息,讓人輕鬆,你莫不是還有個弟弟,柳周七……我的天,待會要是即席賦詩,那些平仄對仗不要了我的命,李賢齊那時出了醜,抓耳撓腮如演馬戲的猴兒。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張仲武笑道:“賢齊,你快箭收服狼盜的豪氣哪去了,瞧你那副窘態。盧子規,劉去華,今日幽燕賢才齊聚一堂,相請不如偶遇。莫若坐在一起,眼下是花褪殘紅青桃小,隻有半池碧荷可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