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故道整軍(下)(1 / 2)

今日五更第二更。

昨日來了許多新書友,丟朵鮮花弄個收藏,將《藩鎮》推上去!

……

還未到山洪爆發的季節,無定河故道青草瘋狂地蔓生,遮住了冬季幹涸荒涼的河灘,狼牙騎軍士略略平整,搭建了一座大營,陷馬坑、拒馬、壕溝齊備,與北邊的大營遙遙相對。

無定河故道北邊,從血狼堡運送軍糧的木牛車絡繹不絕。

兩座大營南北相對,金鼓喧天,伴著陣陣響遏行雲的喊殺聲,遠遠聽到,還以為兩軍對陣,廝殺正酣。

無定河故道,散布著四處巡邏的狼牙哨騎,有幾個靠近的探子,都被狼牙哨騎當成練兵的對象,有死無生。

北邊大營,臨時平整出的空地充作了演武場,屠雄身著皮甲,站在隊首,紋絲不動,腰背筆挺,渾身透著一股精悍之氣,陽光明亮熾熱,曬得青草都軟綿綿地發焉,黃豆大的汗珠從屠雄的額頭滲了出來。

“你們都是軍中前輩,戰功赫赫,周武無禮了,這一月,每日上午都要進行這樣的軍姿隊列操訓,操訓簡單枯燥,令人難以忍受,不過,越是這樣,越是鍛煉軍士的忍耐與服從,將士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周武在隊前大聲喝道。

“將士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屠雄與這一隊的軍士齊聲喝道。

“大聲點!”周武拔高了聲音。

“將士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屠雄吼道,臉上青筋暴綻,似乎胸中的鬱悶都通過這聲怒吼宣泄出來。

四更天,狼牙左營就身披甲胄,繞著大營跑五圈,然後開始混編,一火軍士,六名原左衙軍士,三名原雄武軍軍士,三名狼牙騎或狼牙騎,編好後,無論新軍老卒,都站了一個時辰的軍姿。

狼牙新軍操訓後叫苦不迭,端著吃飯的家夥鐵馬盂,歪歪斜斜拖著疲累的腳步去領午食。

“一、二、一”三名狼牙老軍排成一列,大踏步從狼牙新軍身邊走過去。

“兄弟們,可不能讓狼牙老軍看扁,站直了,昂首挺胸收腹,按火排成隊列,跟著過去。”旅帥康正武喝道。

“操訓表現優秀者,今後可任隊正火長,我們都是百戰邊軍,可不能輸給他們!”新軍中也有人大聲附和。

聽說還設有火左火右,隊左隊右,咬牙加把勁,自個兒也有升遷的希望,軍校的俸祿可比軍士高,鬆散的軍士陸陸續續按火排成隊列,昂首挺胸向炊事點走過去。

領取午食的軍士排成隊列,秩序井然,康正武到了近前,輔兵給他舀了兩大勺紅燒肉,一大勺清炒苜蓿,四個又圓又大的蒸餅,咬了一口,嚼起來筋道香甜,蒸餅裏沒有摻一點兒米糠野菜。

一名輔兵提著木桶喊道:“大夥兒吃完後,還有海味蛋花湯。”

膀粗腰圓的康正武平日飯量不小,極為滿意這夥食,超過了左衙平日的夥食,走過去坐在草地上。與同火軍士圍了一圈兒,

“大個子,挪個地。”一個英武勇剽的少年校尉和兩名狼牙騎擠了進來,康正武瞥了一眼,他手中的鐵馬盂裝著同樣的飯菜。

“今兒這飯菜真香,恐怕過不了幾日,就換成摻雜米糠野菜的蒸餅,楊誌誠剛任節帥的那半個月,軍中可是天天大魚大肉。”一名軍士大口地嚼著蒸餅。

“管它呢,他們不貪膳費,我們也賣力地練,夥食差,大夥兒操練也沒力氣。”另一名軍士說的是實情。

康正武瞧那名少年校尉吃得津津有味,也不言語,偶爾才露出專注傾聽的神色。

康正武覺得應提醒一下兄弟們,免得口不擇言,惹來無妄之災,“這位校尉少年英武,應是李振威身邊的狼牙騎,虞侯?不知武藝如何?”

幾位軍士對少年狼牙騎在操訓中吆五喝六,讓他們站軍姿本就不滿,有心為新來的軍士長點麵子,鼓噪道:“康旅帥,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免得人家看輕了左衙軍士。”

康正武放下手中飯菜,拱手道:“仁勇校尉康正武向校尉討教。”

少年校尉看了康正武一眼,淡淡道:“某身體還未長成,比較武藝肯定不是你的對手,大個子做過陌刀手吧?”

有名軍士起哄:“狼牙騎盡弄些繡花枕頭的事,好看不中用。”

少年校尉三兩下扒掉盂中的飯菜,站起來盛湯去了,走了幾步,身後傳來呼哨聲、哄笑聲,響成一片,少年校尉猛地回頭,狠狠地掃了一眼起哄的軍士,沉聲喝道:“某習練的是殺人之技,動起手來,三招之內,必取人性命,誰願出來?”

眾軍士被他殺人般的眼神一掃,噤若寒蟬,竟無一人出來叫陣,連康正武都不敢吭聲。

少年校尉轉身往前走,硬邦邦地撂下一句話,“哼,若是不信,下午看看狼牙騎怎樣練槍習棒。”

無定河故道,三騎從海津鎮方向飛馳而來,進了大營,馬速未減,正用午食的軍士紛紛側目。

少年校尉彎起尾指打個呼哨,一匹矯健如龍的黑馬眨眼到了跟前。少年校尉似靈猿般輕盈翻上馬背,朝中軍帳馳去。

康正武看見墨龍駒,猛地惶恐,怪不得覺得少年校尉麵熟。那是狼牙騎指揮使,振威校尉李賢齊,自己剛才可是得罪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