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還從來沒和蕭祈淵分開這麼遠的距離。
蕭祈淵問過她,有沒有到過紐約,有沒有可能到他生活的地方,可能早就見過也不一定。
沒有什麼是一定的。
她來過很多次,說不定哪次就和他擦肩而過了是不是?
蕭祈淵打過招呼,所以工作很順利,不用邀約,第二天休息好就進行了訪談,拍攝翌日完成。
因為臨時加了案子,回程的機票定在一星期後,有足夠的時間,大家完成了手頭上的工作約在一起去玩。
晚心沒有加入,留在酒店休息。
再見楚梓明,是她沒想過的事。
有人把玫瑰花送到了她的房間,卡片上留了地址,酒店下的咖啡館。
晚心過去的時候,楚梓明已經在裏麵裏,輕緩舒心的背景音樂。
脫了愛穿的休閑裝,西裝革履的樣子,晚心幾乎沒認出來。
甚至連簡單的寒暄都沒有,兩個人就那麼坐著,音樂一首換了一首,桌上的咖啡始終沒動一下。
暮色黃昏,晚心起身告辭。
強作鎮定很久,其實這是一場落荒而逃。
梓明說,一直想給自己一個結局,現在找到了,雖然不甘心,不舍得。
他說,晚心,以後不再見了。
那天晚上,她躲在房間的角落裏哭了一整晚。
還記得那樣一個神采風揚的少年,他說,好男兒,就應該保家衛國。
他說,以後,我要做將軍,保護你,誰也不能欺負你,我也不能……
那樣俊朗,意氣風發的少年再也回不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要哭,就是心疼的忍不住,淚腺也忍不住。
進門的時候,她聽到兩個中~國女孩的議論,她們說,208的那個男的是個瘸子……
她捏著手裏的卡片,想過一千種一萬種她們說錯的可能,可至始至終,他就那麼坐著,甚至她走的時候都沒有起過身……
像一場心知肚明的倉惶逃跑,也許沒有親眼見證過,就可以自欺欺人的以為不是真的。
李美華突如其來的一巴掌,像是一下子破滅了她心中小心儲藏的那個泡沫…...
根本沒辦法去想象,會有多絕望,她那樣的性格隻是打了她一個巴掌不哭不鬧什麼也沒說就走了。
回程前,她去看了林晚,遠遠地,站在門外看著。
他們過得很幸福,兩個人相依相偎坐在老藤椅裏看夕陽,養了一條牧犬,靜靜地趴在腳邊。
兩個人一條狗,看起來是真的很幸福。
聽說,他們還有一個女兒,叫蘇鳶。
走到這裏,仿佛所有的故事都該有一個結局。
隻是她不知道,當這些結局紛遝而至的時候,她是不是能承受。
很多天沒有看過天氣預報,走出機場,晚心才發現外麵已經秋雨漣漣。
都說一場秋雨一場寒,攜帶寒氣的溫度從四麵八方侵襲而來,異常的清涼從腳底緩緩升騰沁涼入心。
蕭祈淵邁著沉穩的大步走來……
名貴光亮的皮鞋踩踏在雨水裏,濺起無數細碎的水珠,世界仿佛安靜了下來,隻能聽見的腳步聲,雨水濺起,砸落的聲音…….
那些水珠很調皮,喜歡落在他筆直熨帖的褲腿上,晚心就蹲在地上,偏著頭微笑著看那些跳動碎落的水珠。
直到男人用外套把她瑟瑟發抖的身子緊緊裹住抱起來,生氣的嗓音吼她:“你蹲在雨裏幹什麼!”然後又問她:“冷不冷?”
晚心抬眸看他,瞳眸有很長一段時間的迷茫:“蕭祈淵,我不知道先回答哪個?”
她微微偏著頭,瞪著大眼睛看他,好像是很認真思考他的問題一樣。
蕭祈淵閉了閉眼眸,低頭蹭著她的額頭:“不回答了,不知道就不回答了。”
晚心窩在他懷裏點頭,快走出廣場的時候,突來了一陣喧鬧。
一群穿著花花綠綠雨衣的男男女女,拉著橫幅,舉著牌子,捧著鮮花,人不多,卻努力營造一種聲勢浩大的的錯覺。
條幅和牌子上都印著鮮紅的大字,大概不是表白就是求婚。
晚心扯了扯男人的衣服,低低淺淺的笑:“蕭祈淵,我們留下看看吧?”
男人沒說話,但是腳步停了下來,晚心就圈著他的脖子,望著那一隊人瞧熱鬧。
領頭的是個個子高大的年輕小夥子,從輪廓看,有幾分青澀的帥氣,手裏拎著個大喇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