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夜撥開眼前的枝葉,不遠處段開的影子清晰可見,後者的腳步有些匆忙,模樣更是十分鬼祟,雖然曉夜已經跟了他半個小時,但由於追蹤術的嫻熟與後者極為急促,因此並未發現他。
段開終於在一處空地停下了腳步,四顧一下,然後慶幸地說道:“修羅訓練營恰好幫我把異種全部吸引過去,真是天助我也。”
說罷,段開便是俯下身體,趴在地麵,輕輕地敲了幾下,似乎確認到了什麼,臉上露出笑意,接著他站起來,弄散地麵的泥土,隻見地麵泥土過後,出現的是一片銀色金屬,段開從口袋裏拿出一塊方形物,放在金屬上,地麵一陣微弱的聲音傳來。
緊接著,銀色金屬緩緩地向上打開,這金屬板竟然是一個通道的門,段開身體逐漸消失在地麵,最後伸出手輕輕把金屬蓋合上。
曉夜走上前去,想了一下,打開金屬蓋,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條階梯。
以石塊砌成,看起來有些古老。
段開的影子已經消失無蹤。
曉夜走了進去,不一會兒,眼前便是出現許多分岔路,他蹲下觀察了地麵,段開顯然沒有想到會有人跟在他的身後,因此並未做任何處理,地麵上的鞋印還清晰可見,曉夜朝著鞋印的方向走去。
啊……
少頃,一陣慘叫從通道的深處傳來,曉夜眉頭一皺,這個聲音,好像就是之前在從病毒研究所回來時兩度聽到的那個聲音。
這裏,到底是通往那裏?
想到段開就在裏麵,曉夜沒有猶豫太多,繼續走了過去,他不知道自己已經走到那裏,但眼前依然沒有段開的身影,而隨著通道的深入,兩邊開始出現實驗室,通過透明的玻璃望了進去,一個個安然若睡的人,被裝在充滿液體的圓柱形容器中。
一條導管從他們身體內伸出來,連接在外部,旁邊的心跳顯示屏上紅點的跳動預示著他們都還活著,雖然跳動的頻率有些異於常人。
曉夜觀察了四周,桌子上那些瓶子裏放著的,都是病毒。
“這些人,難道就是風老口中所說的,自願成為病毒實驗體的人。”曉夜喃喃道,走不到一會兒,又見到另一間實驗室。
一個骨瘦如柴的光頭男子被綁在試驗台上,無數根導管連接他的身體,他微微凸出的雙眼布滿恐懼,四肢不斷掙紮,卻無法掙脫。
“不要,我不想成為實驗體,你們放了我吧!我求求你們了。”
但無論他怎麼叫喊,回應他的,都隻是一片靜寂。
聽到這話,曉夜有些懵了,當初風老不是告訴他,這些實驗體都是自願的嗎?怎麼現在看來,反而像是強迫性的。
難道風老騙他?
正想著,通道深處的慘叫聲再一次傳來,曉夜才回過神,繼續向前走去。
走在通道裏,偶爾見到實驗室裏有一些醫生,但他們明顯對這個地方極為放心,並沒有什麼警惕性,曉夜小心一些,便可以悄然走過。
跟蹤段開的腳印到了盡頭,是一間密室,慘叫聲正是從裏麵傳出的。
曉夜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發現裏麵竟如同一個山洞,中央是一口潭,但是,裏麵的水卻不是清澈的潭水,而是血水,曉夜抬頭望去,此時新鮮的血液從房頂徐徐流下,仿若一口山泉。
這讓他想起適才無數異種留下的血液,滲入地底的模樣,這血液,應該就是從鬼死林流下來的。
而在血潭後麵的牆壁上,雕著一個麵孔,其麵目猙獰,怒目圓睜,並且露出獠牙與血紅的長舌。
腥臭的血液,不斷地淋著盤坐在潭中央的一個男子的身上,把其染成血人,看不清樣貌,他的膝蓋上,放著一個長方體盒子。
他的表情有些扭曲,仿佛在受著極大的痛楚。
偶爾的慘叫聲,正是從他口中發出。
密室中還有一個他熟悉的人,正是段開,此時段開的注意力全部放在血人胸前的一個盒子上,望著男子,段開笑得極為猙獰,緩緩說道:
“你很痛苦吧?既然如此,這東西我就替你收下了。”
“你是誰?”
男子睜開眼,看到眼前的段開,開口問道,聲音聽起來很年輕,也聽得出來極為虛弱,顯然體內的劇痛已經沒有退去。
“你不用管我是誰,我也沒時間給你解釋。”
說罷,段開便是向著跳入血潭,血液沒膝,段開絲毫不在意,向著男子衝去,男子緩緩說道:
“你不是我的對手。”
“是嗎?”段開冷笑一聲,腳步沒有絲毫停留。
男子知道再說也沒有用,隻是單手舉起,向著段開伸出,曉夜頓時臉色大變,因為他能夠感受到,這密室裏的重力,比平常要強好幾倍,他的腳下,地麵逐漸裂開,最後不得已,曉夜隻能趴到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