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夜醒來的時候,已經被捆在一張病床上,渾身的衣服被扒得精光,連著導管的銀針插入了他身體各處,充滿韌性的布膠帶纏住了他的四肢與脖子,嘴巴也被封上,這種布膠帶是用特殊材料製成,沒有C級高等的實力根本掙紮不開。
導管通向魏教授身旁的設備,屏幕上顯示幾種形狀不規則的病毒,但是,其中有一種看起來軟綿綿的病毒卻十分霸道,蠕動著竟是把其它病毒全部都融合進去。
魏教授看起來很亢奮,不斷地在幾個儀器之間走動。
過了一會兒,他按下了其中一個儀器的按鈕,儀器發出微弱的聲音,頓時一股吸力在曉夜的體內產生。
吸力伴隨著的,是無法言說的疼痛,曉夜的身體猛然弓起。
他很清楚,魏教授正在強行抽取他體內的活細胞,而這樣的方式,可以說是在皮骨之間強行抽取血肉,根本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
但這不在魏教授的考慮範圍之中,即使曉夜再怎麼掙紮,烏黑的瞳孔裏露出的痛楚多麼劇烈,魏教授隻是盯著身前逐漸被模糊的血肉漿填滿的試管,然後啟動了另外一台儀器,接著,曉夜順著導管流入另一根試管。
現在的情況,曉夜已經明白了,自己的身體應該有什麼可以幫助到魏教授的實驗完成,並且是至關重要的。
也就是說,此時的曉夜已經完完全全成為一個實驗體。
暗月時代最可怕的一類人,可以說不是軍隊,也不是攜帶病毒的強者,而是這些具備專業知識的科學家。
這是一個對誰來說都是噩耗,但對這些瘋狂的科學家來說卻是天堂的時代。
快速變異與進化的病毒,可以在短短的幾天甚至是幾個小時之內,提供了暗月時代之前幾年才能夠出現的變化,並且,病毒對身體的改造,也讓他們欣喜若狂,可以說,若是沒有這些科學家,暗月時代人類的進程,將會變緩一半以上。
但科學家的可怕並不是在於其推動了病毒的變化與時代的進展,而是在於他們對所有一切並不關心。
他們心中所想的,隻有手中所研究的東西。
他們灌注了所有熱情與時間,隻是希望眼前的東西能夠像魔法一樣,變成他們原本所想的模樣。
而因為具備著專業的知識,他們有能力在這個世界,取得他們所想要的東西,創造出更可怕的現象。
並且,他們樂此不疲。
魏教授就這樣一個瘋狂的人,或許他知道此時的行為會讓曉夜極其痛苦,特或許他根本沒有去想這方麵的問題,但無論是哪一種,都可以說明。
他不在意。
魏教授用吸管從試管裏麵吸取了一些曉夜血肉,然後滴入一個無菌的試驗台上,倒上一些紅色的液體,讓兩者緩緩地融合在一起。
從始至終,他的眼神裏都亢奮得像是要冒出火焰一樣。
而曉夜在病床上,就如同一個取材器,時不時地享受他自記事以來從未有過的痛楚,時間在曉夜的意識裏就像蝸牛一般爬行,好不容易熬過了三天的時間。
魏教授不吃不眠,依然做在他的試驗台前。
此時的曉夜身上已經被隔出了十多道口子,裏麵的肉在這三天裏,都被魏教授割出,表皮幾乎是披在骨頭上的。
雖然表麵經過縫補,但手法很倉促,鮮血依然緩緩流出。
觸目驚心。
曉夜的雙眼已經凹陷進去,臉色發紫,神經與肉體的雙重折磨雖然沒有讓他奔潰,但是也已經在可以承受的邊緣了,魏教授唯一做的,就是在病床前掛一瓶補充體內所需營養成分的藥液,讓曉夜不會死去。
曉夜也曾破口大罵過他,但是對方根本毫不理睬。
望著白色的天花板,曉夜突然感覺此時連死都是一種奢侈,當然,這他隻是想著玩的,他剛剛踏入這世界,開始自己的曆程,怎麼能死?
就算硬撐也要撐下去。
但萬一……曉夜嘴邊無奈地一笑,萬一由不得自己選擇呢?
他渾身像是死屍一樣動不得,一動就極其劇痛,他想到自己此時並不孤單,畢竟腦袋裏還有一個……病毒。
曉夜腦海裏傳出的語氣有些慘淡,“我要是死了,你就去他的身體裏。”
空的聲音依舊是冷漠而堅決:‘不行,能夠被我寄生的身體極其難找,在你之前,也不知道已經多少人類因我而死,我更是等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所以你不能死。’
“我也不想死啊!”
曉夜無奈地想著,突然他想到一個問題,“你不是說等我最虛弱的時候,你就可以占有我的身體嗎?等我要是死了,這副身軀你就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