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三年
暮城
黑色的轎車極速的穿過條條馬路,外麵最自然的風景都一一閃過,後座的兩個人卻不是一個風格。
“小賀啊,以後哪裏就是你的家,哪裏還有一個我的兒子與你同齡呢,他叫安晨辰你們應該有共同話題能玩一起,嗬嗬。”這位中年大叔是安晨辰的父親名安山,他一臉慈祥的笑容把他高興的心情展現到了極致。
而旁邊一個麵容清秀的男生唯唯諾諾的努力縮在車的一角,緊緊的攥著車把手似乎下一秒他就會被甩出去似的,麵對旁邊安山講的話他並沒有多大感觸也沒有回應。
從李賀十歲起,他的世界裏就沒有了親人,家,這個概念,今年突然有一個人找到自己並且許諾從此給他一個完整的家,這突如其來的驚喜另他整日整夜拖著沉重的眼皮卻不能安眠。
他是他的父親嗎?
父親,對他來說是多麼陌生的字眼。
安山搖了搖頭正欲再說幾句,車突然失控一般的飛奔了一段路程,“吱——砰”清脆的聲音伴隨著微風劃過熱氣騰騰的車子。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不敢睜開眼睛,身體沒有死亡的痛苦,難道人在死亡的時候連痛苦都感覺不到了嗎?
他急促的呼吸著空氣,耳邊能聽到車外人們的議論和警鳴聲,而他卻隻能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聲。
難道,自己已經死了?
“欸?隊長,這裏還有一名生者。”
一陣高亢的聲音帶著血腥味刺著他的耳朵和味覺。
如瀑布一般的眼睫毛輕輕顫抖,緩緩睜開,隨之看到安山垂下去的脖子,他震驚了。
他沒有死,安山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他。
眼睛慢慢擴大,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
隨即一名中年女子哭著喊著抱著安山,他沒有聽到安山說了什麼就見他沒有了知覺。
李賀雙眼無神的盯著躺在地上的安山,那個中年婦女始終沒有看他一眼,也許她恨他吧,她的丈夫是因為救了他而死亡的,不然他現在也不會沒有離開人世。
這一次,李賀第一次做稱之為汽車的車子,他不想再也不要坐在那個會動的屋子裏了。
這是李賀腦海裏唯一的認知。
李賀第一次見到安晨辰,是在二零零三年的夏天。
那個時候還是初夏,溫度並不高。其實即使是在盛夏,暮城也是涼爽的。因為在這個城市,有許許多多的參天大樹,輕而易舉的將整個城市都籠罩在一片陰影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