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白龍寶船上,南宮勳用菜油洗掉了“白龍”們眼睛上的石灰,南宮嫣和劉漂漂給大家包紮著傷口,所有人都緘口不言。
【石灰遇水會燒傷眼睛,隻能用菜油洗去,撒石灰是綠林江湖中最下作的手段。】
張寶寶坐在角落裏一言不發,黑色長發擋住了他的整個臉,他魂不守舍的用匕首削著一小節木頭發呆。
【小黑】落到他的肩上咬著他的耳朵,像在安慰著他,可這並不能起什麼作用,張寶寶還是情緒低落,雖然諸葛淼平時十分惹人厭,但在大家內心裏,還是很喜歡他的,如今他被毛仁龍活捉就等於進了鬼門關,比起迪莫,大家更掛念的是那個整天喋喋不休的諸葛淼。
巴克萊走進艙室,語調低沉的說:“周圍沒有水師戰船靠近,毛仁龍已經帶著殘部從陸上離開了張家村,我們安全了。”
人群後尚勇靜靜的往腰上多別了一把【肋插】轉身就要出去。
【肋插:鋒利的短刀,用於自殺,東洋武士別著肋插意味著已有必死的覺悟。】
“回來!”全船隻有張寶寶知道尚勇要幹什麼,他喊住尚勇:“一但毛仁龍回到榕城,就等於進了鐵筒,那裏防守森嚴,士兵多如牛毛,去了也是送死。”
尚勇聽到張寶寶的話站住身形,他默默地座回原位,他把【雷切】和【肋插】整齊的放到身前,雙手合十念叨著琉球的超度經文。
“張大哥,如果想救回您的同伴其實也不是什麼難事。”南宮勳這句話點燃了所有人的希望,剛才還一片死灰的主艙內仿佛又光亮起來。
“公子有何高見?”張寶寶謙恭的問道。
“毛仁龍既然設計抓了你們的同伴,目的無非是兩個,一者:交差,二者:酷刑逼供,問出你們的據點,派水師清繳,永除後患,我想毛仁龍絕對是為了後者才擺出這樣大的陣仗,如果為了交差應付朝廷,隨便抓幾個小海匪冒名頂替就可以了,這種事在沿海地區是常有的,你的兄弟暫時沒有生命危險,據我所知毛仁龍已年近不惑,但仍膝下無兒,他在榕城邊上有一個不為人知的別院,裏頭住著新納的小妾,且已身懷六甲。”南宮勳慢條斯理的分析道。
“公子的意思是?”張寶寶困惑的問。
“一時彼道還施彼身。”南宮勳氣定神閑的回答道。
“公子的意思是,去綁了她的小妾,交換我的人?”張寶寶有所頓悟的問。
“正是!如果正麵交鋒,榕城是兵家重地,水師,鐵騎,步兵無數,現如今恐怕隻有【七大海王】裏的頭四位才有實力去攻打城鎮,張大哥雖然精於海戰可攻打城鎮還遠遠做不到吧,唯有避重就輕,以質換質。”南宮勳背著手在主艙裏踱步,那神態像極了諸葛淼。
【七大海王:鄭龍組織的海盜聯盟--海王會裏七個勢力最大的海盜王,鄭家占兩席,鄭森和鄭龍分別統治日本海和青龍東海。】
“好!就依公子之意行事。”張寶寶的表情變得稍微舒展些,他吩咐尚勇送回張家村裏的各位族長,並送了幾位大族長價值不菲的珍珠和珊瑚,以此來安葬死去的族人,撫恤家屬,重建被炸毀的房屋。
安頓好一切,張寶寶就帶著南宮勳以及尚勇秘密前往榕城,劉漂漂這回長了心眼,她抱著張寶寶的大腿一步也不肯離去,張寶寶無奈隻好在她的“威逼利誘”下帶她一起去完成這次綁票。
要說綁票張寶寶也是頭一次幹,雖然身為海盜,但張寶寶是海上的俠客,隻要錢財不要人命,對於洋人也隻是專劫運送煙土的“髒船”,從來沒有幹過擄人勒贖的勾當,白龍行俠仗義的名聲也是遠近聞名的,整個沿海地區都知道“白龍”是官船和髒船的克星,而且白龍還會經常像菩薩一樣施舍給他們財物糧食,很多沿海村落都設了白龍祠堂替他們祈福。
與此同時,毛仁龍還在返回榕城的路上,迪莫被王師爺用上百條鐵鏈捆了個結實,迪莫就像一個被鐵鏈纏繞的黑色巨石一樣,無聲的躺在囚車裏,諸葛淼的待遇就要強上很多,他隻是被一根十分不起眼的,也不知是那個兵卒隨手扯過來的晾衣繩栓住了雙手,順手綁在了囚車後麵。
“喂!當兵的!知不知道我什麼來頭?就這繩子想拴住老子?讓我上囚車!為什麼我要步行?!老子是江洋大盜!”諸葛淼對著兵卒鬼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