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著聲音望過去,一個翩然的身影出現在李子夜的眼前,李子夜心中大驚,聲音的主人正是他前日所見的柳生逸雪。
那些遣唐使也都朝柳生逸雪行了禮,看樣子她的身份也是不凡。
柳生逸雪也不理那些人,徑直走向鑒真和尚,鞠了一躬說道:“大師若有要事,我們也遵循大師的旨意。”
鑒真輕歎一聲道:“阿彌陀佛,貧僧此番若是前去,則對友人不住,可若是不去不僅失了信還連累各位施主,實是難以抉擇啊。”
“無妨,”李子夜突然出聲道:“我有個主意,大師看如何。”
一眾人全都看向了李子夜,柳生逸雪也看了過去,卻好像全然不識李子夜一般。
鑒真聞言趕忙說道:“小公子快快請說。”
李子夜點點頭道:“我們今晚就可到雲霧島,到時請鑒真和尚叔叔為廣大武林人士做一番解釋,請求他們與我一同返回去救老白,到時我們人多勢眾,你也不必擔心了,就可以安心地隨他們去東瀛了。”
“唔……”鑒真沉吟一聲道:“如今之計,也唯有此法最為妥當了。”
李子夜微微一笑,又對柳生逸雪說道:“那這樣你們在雲霧島上耽擱半日可有問題?”
柳生逸雪定定地望著李子夜然後搖搖頭,又微微一頷首道:“多謝閣下體諒。”
李子夜一怔,心中大為驚奇,為何她好像不認得自己了一樣,便試著笑道:“無妨無妨,一回生二回熟,我們也算是朋友了。”
柳生逸雪卻好像沒聽見一般,沒有做任何回應,帶著一眾遣唐使朝鑒真施了禮便回了船艙去。
李子夜怔怔地留在了原地,心中哭笑不得,麵色潮紅,實是尷尬無比。
“小公子曾與方才那小姑娘相識?”鑒真有些納悶地問道。
就連他也未曾見過柳生逸雪幾麵,他隻知道柳生逸雪的家族在東瀛的地位很高,此次出海之前,柳生逸雪一行人也一直住在船內,他實在想不出李子夜能在什麼地方與柳生逸雪見過麵。
李子夜聞言點點頭,“隻是她好像不記得我了吧。”
鑒真微微一笑,“逸雪姑娘性情淡薄,小小年紀便有這番修為著實不易,小公子莫要與人慪氣了。”
“哼,”李子夜輕哼一聲,“記性差忘性大,你們佛門的嘴最能說,要把她說成修為高,我偏不信。”
鑒真笑著搖搖頭,又道:“小公子餓了嗎,出海不便,我這條僧船上隻有些幹糧,你可要吃些?”
李子夜甩了甩腦袋,道:“我有吃的,你不用管我,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鑒真張口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輕撫了一下李子夜的肩膀,默然離開了。
李子夜站了許久才回房間,許是有些乏了,竟沉沉地睡了過去,這一睡就到了午夜時分。
月色浮上水麵,不遠處已然可以清晰地看得見雲霧島上的繚繚雲霧。此時,八條船上一齊燃起了燈火,海上火光照得夜裏亮如白晝。
一個時辰過去,八條大船終於靠了岸,一眾武林人士陸續下了船,岸邊早已有武林盟的人手接應。
眾人上了岸才大感驚奇,原來這雲霧島一直由武林盟經營著,島上雲霧繚繞如臨仙境,春蘭秋菊,姹紫嫣紅,百花亂眼。供人所居之庭院星羅棋布,又以周天星辰之變為陣,牽連護佑,令人歎為觀止。
白衣客最後才登岸,島上的武林盟人也紛然而至,一時間,所有人又集聚在了島岸之上。
白衣客飛身上前,朗聲道:“諸位同道,今夜舟車勞頓,且在此處好生歇息,這島上吃住齊全,且由敝盟接引使者引各位到所居之處。”
話罷,眾人盡皆隨接引使者而去,而李子夜想上去同白衣客說明緣由,卻被鑒真一把拉住。
李子夜疑惑地看了看鑒真,鑒真默然搖搖頭,伸手指了指耳朵,李子夜一下就看明白了,原來他是擔心隔牆有耳。
李子夜點點頭,跟著鑒真和遣唐使一同去了住處。
待安頓下來,鑒真將眾使者交由島上的接引人安置,自己便和李子夜急切切地趕往白衣客所住的院子。
二人恐陷入島上陣法之中,便叫接引使者引著他們前去。果不出二人所料,這一路過來,先有桃林陣,又是杏林陣,再是梨林陣,李子夜越走心中越是驚奇,在這東海不遠處的小島之上卻有這般令人訝異的天人之功。
終於到了院外,門口有個書童守著,見鑒真二人前來,便趕忙施禮,迎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