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些有煙花的地方,全是落春堂在城內運作的買賣和人馬主要集結的位置。那些地方雖然有人把守,可是這個時間不免很鬆懈,難以抵禦進攻。可現在也沒辦法做出應對,正苦惱時,餘光看見已經有黑衣人不再與護院糾纏,而是直接向第三進院子去了。而所有的護院都在這裏,後麵隻有了自己家中的女眷。
林夫誠趕忙仗劍去追趕,大部分的護院也都撤到了第三進院子裏。霎時間滿園刀光劍影,樓閣血雨腥風。
再戰幾時,眾護院死傷過半,黑衣人卻少有傷亡,雖然還是護院更多,可
已漸漸勢危。唯獨林夫誠尚有鬥誌,雖然負了輕傷,可一人始終力戰四個黑衣人卻仍然占著上風。也因此並沒有黑衣人接近老夫人的屋子。
剩下的有十幾個護院護持著堂主夫人,好在他們麵前還隻有三四個人,倒也能再撐一時。不過一邊的繡樓麻煩了,幾個人不可能擋住三個黑衣人互相配合攻殺,須臾間都死於門前階下。林芊出身武林,多少也有些本事。借了個縫隙奪門而出,混在院中與兩個黑衣人交起手來。怎奈她一來武功不夠純熟;二來準備不足,各方麵都顯得倉促,原有的本事也難免打了折扣;三來以一敵二有無人能施以援手,自己還沒有兵刃。不出二十回合,這邊鋼刀正急,那邊毒鏢又至。林芊左躲右閃,無奈腳下絆到了護院的屍體,一個踉蹌便要傾倒。沾了一身雪泥不說,再一抬頭,明晃晃的鋼刀在頭頂高懸。
眼看傾城紅顏堪堪廢命。說時遲那時快,這鋼刀未及落下,隻見從黑衣人身後飛出一條銀槍,從後背心一下子刺穿心髒。另一人見狀立即轉身迎敵,正準備施放暗器,一支羽箭從另一方向而來直取麵門……
黑衣人雙手捂著自己的一隻眼睛在地上來回打滾。由打暗處竄出來一個白衣人,衝過來奪刀抹喉。又一手把弓別在身後,一手拉起林芊,再行拿起銀槍。
“你怎麼在這兒?”
“別管那麼多了,快走。”
原來此人正是李任風,原來任風見過黑衣人的身手,感覺一般的守衛難以抵擋,便放心不下。一隻暗中守在林宅,伺機而動。這時見林芊危險便跳出來搭救。
任風護著林芊,又打殺了幾個黑衣人,形勢突然扭轉。又從門外衝進來幾十個落春堂的人,黑衣人見勢不好,率領剩下的黑衣人先退了,又放了兩次信號。其他的地方也是相同的回應。
遠處也是放出了煙花,各處的黑衣人都隱去了。林夫誠心生憤恨:“小的們隨我追!”
“且慢!”任風走過來:“林堂主,你可看清了最後那煙花放在何處了嗎?”
“稟堂主,小的看清了,那煙花好像是從山那個方向來的,好像還有塔的影子。”
其實,還因為此處距離那地方不遠,那煙花在空中散開又大又高又亮。
“莫非是……雞鳴寺?”
“林堂主此番遭襲,也應該休養。在下去追。”
“還不知你是……”
“京城長華幫,李任風。林堂主,在下去也。”
李任風不走正門,從東牆底下縱身躍過。不遠處拴著他的白馬,一路縱馬直奔雞鳴寺。林宅內三代人如何收拾怎樣議論暫且不提。此時正是醜時二刻。
本來夜間行動速戰速決,可經這麼一耽誤。不但一時間寡不敵眾,隻得先行退回,而且泄露了自己位置,難免對手反攻。
雞鳴寺禪房內,一眾黑衣人參拜一名老書生:“二當家的,本來大事將成,不知何處殺出來許多落春堂的人馬,我等弟兄人少,又不好隱藏身形,所以一時難敵。”
所有的黑衣人幾乎都是這樣說辭,老書生聽罷心中長歎:“主子的本領自己琢磨了十八年,沒想到最後還是沒學到家。若是主子還在,這點小事何足掛齒。”整理了一下思緒,又大略算了一下,各處的人馬加起來,他們有兩千來人,自己發動贛江五雄的人還可以挽回。但他一言不發,直到最後一路人退回來:“二當家的,咱們從雨花台那邊方向打過來一隊人馬,聽昨天幸存的弟兄說,為首的一個就是昨天殺咱們弟兄的。”
“嗯,路上有咱們帶來的人馬嗎?”
“有,滿打滿算五七百人,絕對比追來的多。”
“好,去吧。剩下的弟兄院中房裏留下二十人,其餘的把各處的人馬都調出來,不必聽令,拚到天亮後你們盡量都撤出城來,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