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浮沉不得略(1 / 3)

林夫誠就是要找回麵子,哪怕敗局就是自己的手筆:“下一步?我們都在奮力圍攻或是阻敵,方少俠,我怎麼不知道你們的戰船到哪裏去了?”

“嗬嗬,林堂主此言差矣,首先你也不是一點也不知道我們的行蹤,我家小師弟不是跟著穆少俠一起去圍攻兩山了嗎?而且還是我們家小師弟主動請纓的,這個您得認吧。其次,所有的計策都是您定下來的,您也隻是讓我們幾個帶隊跟著您到這個鸚鵡洲來而已,沒有其他的意思。之後您出去迎戰了,但是跟我們說的,也不是出戰的指令。所以我們真的不知道之後您那邊發生了什麼。而同時我們小師弟出去了一直都沒回來,我們當然不放心,而這邊又無事可做,出去找找何妨?話說回來,若是我家小師弟出了點事情,莫說我們沒辦法向掌門師兄和老爺子交代,林堂主您覺得該如何向劍宗交代呢?”

“你……”林夫誠手拍桌案,怒指方可銘,可他說不出來什麼了,與其說他被說服了,不如說是被方可銘氣糊塗了。方可銘卻還是畢恭畢敬,一抱拳:“所以,我等下一步什麼打算,還請林堂主您定奪。”

林夫誠哪裏有心情理他:“那你們說說,我們下一步應當如何?”

這回沒有人說話了,也沒有什麼說的了。但是林夫誠這時候就是不想自己拍板,眼睛四下一掃便看見了穆龍川:“穆少俠啊,幾次與敵作戰,你都是一馬當先,那你不妨說說吧。畢竟你當初也是少幫主出身,對大局一定不會失察。”

穆龍川是有些想法的,也很簡單,他知道了崔洵年現在想要南下拿下荊襄,自己現在也是要進攻襄陽的泊蛟幫老巢。就等於是要和自己的仇敵正麵交鋒了。而自己現在握著落春堂的數千江南人馬,在水上完全可以與之一戰。唯一他覺得不妥的是,人馬畢竟不是自己的,這個要求若是自己提出來,誰都知道自己要幹什麼了,他也知道自己在江湖上的形象已經被敗了許多,絕不能再露出司馬昭之心。所以他也不說話。

劉曲通這等老江湖,卻是一定要給穆龍川使絆子,就算穆龍川不是這等心思,他也要把這個大家都這麼認為的心思捅破了:“林堂主,您也知道穆少俠的身份,他不願進言是有難言之隱啊。至於是什麼,您看看地圖就知道了。”

林夫誠很不耐煩,可還是讓人去找了張圖來。他看了一下,劉曲通再一說明,林夫誠好歹也是一幫之主,一下子便想明白了。穆龍川早已十分緊張,趕快辯白:“堂主,我別無此意!”

其實劉曲通一直都沒說破,林夫誠的“明白了”也無非是揣測,穆龍川這麼一喊,便有些不打自招了。劉曲通馬上逮住了機會:“穆少俠是何意,不妨說來聽聽。”穆龍川這才反應過來,十分悔恨,可不能表現出來:,隻得生硬解釋了:“晚生以為,”猛地想起來的謙卑,總算是找回點規矩了。

“晚生以為,如今泊蛟幫三大老臣兩死一逃,其內部必然大亂,控製不好還可能出現變局甚至是內訌。而襄陽局勢既然不明朗,不如靜觀其變,坐享其成。鍾楠折了臂膀,自己威望又不足。是決計守不住立場的,不過是仗著手裏還剩的家底,坐等著您和崔洵年開價了。”崔洵年水師新組,實力不會太強,所以泊蛟幫對那邊更為重要,但崔洵年父子為人,想必他們不會放心,而我們這邊可借著盧幫主之利,拿出來他們更願意接受的條件。所以如此僵持,我們並不吃虧。”

穆龍川開始的表現很牽強,但順著話頭說,狀態一點點放下了,還自己把自己要顧慮更多的東西發現了。於是這樣的解釋,林夫誠也是能夠接受的。

劉曲通隻顧著算計,卻有些顧不上情況了:“林堂主,在下卻以為此時乘勝追擊才是上策。”

方可銘發現了門道:“劉大俠,現在泊蛟幫夾在我們和崔洵年中間,出了聯合一個而對抗一個別無選擇,我們要是貿然進攻,不是逼著他們去聯合崔洵年嗎?”劉曲通擺出神機妙算的模樣:“常理雖然如此,但是各位再看圖,我們現在在漢陽,可是他崔洵年在什麼地方,可是在漢中。而都在漢水之上,我們雖然逆水,但是幾乎都是順風。而崔洵年麵前逆著風不說,還趕上順水順到底的激流險灘。再加上他的水師不強,想要到達襄陽是十分艱難。所以如果我們一進攻,他鍾楠就算能和崔洵年搭上線,也是遠水不解近渴。唯一的選擇就是與我們聯合,否則就被消滅。那這個局麵,我們為何不乘勝追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