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崔盛景不遠處的大長老冷哼一聲,斜眼對楊業道:這才是名師高徒,敢問那小子你又是師承何人
麵對上首處兩人的詰問,楊業卻沒有搭理,他將目光轉向身邊的崔蓉蓉。
崔蓉蓉的目光就同時轉了過來。
兩人的目光碰觸到一起。
片刻後,楊業將兩手一扣,微微行禮道:是小子冒失了這便離去。
他看懂了崔蓉蓉的眼神。
對崔蓉蓉來說,父親始終才是最重要的。
她帶著楊業出來的原因是建立在一個未知的猜測上,建立在她不願意將自己一生之上,就像楊業之前所說的,如果她嫁過去了,崔盛源卻沒有被救治成功,那時候的她已為人婦,也是無力回天,她的一生就是一個大寫的悲劇。
但現在這位名叫周鼎的煉丹師竟然十分有誠意的先來治病救人,那麼不論成功還是失敗都是對崔蓉蓉負責的一種做法。
同時,那周鼎在經過這麼長時間的互相交流,對崔父的情況多少算是了解。
這樣的情況下,他派出了繼承人身份的大徒弟作為代表,即是對治病的一種自信,同時也多有一種代師求親的意思。
又不是取什麼正妻,派了衣缽傳人前來已經是一種十分給麵子的行為了。
這種情況下,崔蓉蓉能做的隻是看著對方將父親的痼疾治好,然後作為作為交易的一部分,跟對反離去。
依照對方跨境級別的煉丹大師的能量,崔家是不存在違約的力量的。
一個眼神當然看不出這麼多的東西,但楊業目光和崔蓉蓉對上的一瞬間,他覺得自己懂了,這是崔蓉蓉的選擇,他無從幹涉;這是一個獨立人格做出的選擇,他隻有尊重。
楊業的轉身還算從容,空氣是安靜的,沒什麼秋風蕭瑟。
他一步一步向祠堂門口走去,數著步伐。
這一刻他的腦海中浮光掠影般出現了些曾在電視上出現過的鏡頭。
騎著烈馬的年輕俠客搶在穿大紅袍服的新娘拜堂之前出現在她的麵前,跟她說:我隻想跟你說,我喜歡你,我害怕沒機會了
鏡頭隻到這裏,一遍一遍的閃回,沒有後續,仿佛在等待一個人將剩下的劇情延續下去。
但另一個聲音在他腦子裏嗤笑著說:別傻了,你是個成年人,早該明白夢可以做,早該明白什麼叫做事實,你還在被一個崔家惹不起的勢力追殺,我先不問你做這一切的初衷,我隻問你,你能給她什麼兩個強大的敵人真是個不錯的禮物呢
楊業停在門口,他覺得自己猶豫了很久,但也隻是一瞬。
他苦笑著搖了搖頭,一步邁出門檻。
好像跨過了一層無形的隔膜,回到真實的世界。
嘈雜的聲音逐漸變得光怪陸離,哄笑、嘲諷、冷眼。
楊業卻並無多少感覺,他好像失去了所有的感情,一步一步的走出去。
在他的身後,少女盈盈拜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