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淼一幅很讚同的點點頭,眼鏡片下狹長的眸子滿是笑意,“你今天第一次見傅明煙,就喜歡她嗎?”
傅明煙走到他身邊,坐在長椅上,低著頭,海藻般的發絲慢慢滑下遮住了眉眼,她想了想,聲音很輕,“你的傷沒事吧。”
當時她從醫院離開之前問了醫生,醫生說他隻是輕微腦震蕩,額頭的傷並不是很厲害。
也虧他當時反應及時。
她這樣抵著頭,一隻骨節分明修長的手指伸到她麵前。
捏著一根細細的線。
傅明煙抿唇,抬起頭。
薄寒生手裏捏著一根線,上麵是一個紅色的氣球。
一個個身穿著大白服裝的遊樂園工作人員穿梭在人群之間。
應該是剛剛他們給的。
隻是,他這麼冷漠的性子,怎麼會接下工作人員發的氣球呐?
下一秒,她緊緊的握住了這根線。
抬起頭,飄在淡藍色空中的紅色的氣球在她眼底劃過溫柔的弧度。
“原來煙姨叫傅明煙啊。”
溫淼談了一下薄繁希的額頭,“連她叫什麼都不知道就說喜歡她。”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薄繁希若有所思。
做完摩天輪,薄繁希也想明白了。
“溫叔,我還是喜歡煙姨,我也喜歡江莉莉,但是我和煙姨年齡相差好大,我怕煙姨不接受我,但是我又不想我拒絕煙姨,煙姨太傷心離開我,所以,我把煙姨留給爸爸。我免為其難的和江莉莉在一起吧。
傅明煙側過頭看他,那雙黑湛湛的眼眸半闔,隱匿了裏麵冷冽疏離的光,高挺的鼻梁,線條流暢的下巴,在逆著光處,傅明煙眼前的人影慢慢朦朧模糊。
男人嗓音低洌幹淨,“傅小姐,你很像一個人。”
“哦,誰啊。”她握緊手中的細線,心裏隱隱輕恍。
“我的妻子。”
溫淼連連搖頭,臉色有些蒼白,暈眩抵在眉心,他歎息,“繁希,你就饒了溫叔吧。”
小孩子精力到底是有限,走出遊樂園大門的時候,薄繁希已經在溫淼背上睡著了。
黑色的幻影停在遊樂園門口。
傅明煙走到車前,想了想,看著漆黑的夜幕,鬆開了手中緊握的線。
氣球立刻飛向空中。
最後成了一個模糊的紅色,消失不見,和深色的夜空融合在一起。
她張開手,看著空空蕩蕩的手心,無力的握了握。
有的東西,她即使得到了也不會是她的,但是如果放開手說不定終有一天還能再次相見。
這句話是當年盛晚安為了就秦錚肩膀受傷昏迷之時腦海中彌漫的最後一句話。
如果我當年鬆開了手,有生之年或許你不會恨我。
車子沒有開到薄家大宅,而是在一幢高級公寓停下。
傅明煙想著他們下了車之後讓溫淼送她回去,畢竟在這個地段不好打到車。
沒想到溫淼剛把薄繁希抱下了車,他就醒了,無視薄寒生一幢湛人的黑眸,薄繁希一直鬧著讓傅明煙抱他,即使薄寒生厲聲讓溫淼抱著他去睡覺,他也沒有聽,掰著車門不鬆手,趁著睡意朦朧竟然有一種要和他老子死磕到底的感覺。
傅明煙看著薄繁希這股倔強勁,笑著歎息一聲下了車,將薄繁希抱到他的臥室裏。
薄繁希心滿意足的趴在傅明煙的肩膀上,抬起頭對著溫淼比了個“v”露出得逞的笑容。這笑容還沒持續片刻就對上薄寒生冷冽的眼睛,薄繁希趕緊又埋下了頭。
溫淼從車內拿出拐杖遞給薄寒生,薄寒生接過後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溫淼摸了摸鼻子,遁走,“當家,我去看看美人,它好像心情不好。”
美人卻是心情不好,被薄繁希給出賣了,薄寒生吩咐減了它的晚飯。
客廳裏,溫淼摸著美人後背的毛,無視美人那雙幽怨的小眼神,一本正經的說道,“美人啊,不是溫叔說你,你看看你都吃成這麼胖了,當年你可是威風凜凜雄姿英發,哦不對你是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