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煙看著傅遠山明顯越發的蒼老了,眼神閃了閃,他養了傅長風這麼多年,難道就真的沒有一點點的感情,若是這樣,怎麼會把傅氏交給他。
在傅遠山的病房呆了一會兒,老爺子要午休的時候傅明煙才離開,走出病房,傅子硯跟在她身後,合上病房的門。
走廊裏,傅子硯雙手插在西褲的口袋裏,“姐,媽想見你?”
咖啡廳裏。
傅明煙看著眼前穿著華貴優雅的中年女子,心裏有些局促,緊張……
畢竟是第一次見麵,而且,她並不是真正的傅明煙。
第一次,她心裏有一種發虛的感覺,對於這種血緣關係下審視的目光,像是一張巨大細密的網,迎麵而來。
從何筠華走進咖啡廳,到坐在她對麵的位置,淡漠無鋒的沉寂,傅明煙就知道,她和她這位媽媽的關係並不好。
所以,傅明煙也一直保持沉默著,內心猶豫著要怎麼稱呼她一直沉默太過沒有禮貌,但是看得出來她們之間關係不好,若是喊她媽媽豈不是露出了端倪。
侍應生上前,將傅明煙點的咖啡送上來,兩杯藍山。
傅明煙借著喝咖啡來掩飾此刻靜謐的尷尬,而何筠華的視線一直若有若無的落在她身上,盯著傅明煙那一張陌生美豔的臉。
片刻後,何筠華也淡淡的端起咖啡,放在唇邊,但是卻沒喝,“你總是這個樣子,你還在怪我,你還是怪我當年沒有帶你走。”
傅明煙繼續沉默,麵上冷靜,她在等著何筠華繼續說下去。
“你這張臉卻是比以前的好看,你和子硯都隨你爸爸。”何雲華歎息一聲,從包包離拿出一張卡,放到她麵前,指甲上塗著明豔的丹寇,“這些你拿著。”
傅明煙勾唇淡淡的一笑,從何筠華的口吻裏,好像對她在美國失火的事情漠不關心,也不在意她整容了。
將咖啡放下,很自然的收下,“傅氏剛剛複蘇,這幾天也確實缺少資金,謝謝。”
似乎沒想到她會收下,也似乎沒有想到她會這麼說,何筠華微怔,然後笑道,“如此,也好。”
下午五點的時候,走出咖啡廳,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她們身邊,裏麵下來的黑色保鏢將車門打開,對何筠華恭敬的彎腰,“夫人,請上車。”
何筠華微微低頭,做進後車座,透過搖下的車窗,她看著傅明煙,傅明煙臉上揚起的的笑容讓何雲華有些恍惚,有些感歎,“你現在,倒是懂事了很多。”
冬日的陽光微弱,但是打在人的身上也帶著薄薄的暖意,街道上吹著淡薄的風,傅明煙伸手將發絲撫到耳後,淡聲笑著,“人,總會變得。”
女子的嗓音很淡,淡的要隨著風飄散,但是卻格外的清晰的穿在何筠華的耳裏。
車窗上搖,黑色的轎車消失在街道,傅明煙收回視線,打了車,回到盛苑。
晚上的時候,她和周嬸做好晚飯,想起男人的發絲上染上淡淡的白霜,她特地又煨了何首烏黑芝麻粥。
晚點的時候,薄寒生還沒有來,傅明煙就讓薄繁希先吃了飯,然後周嬸帶著他和美人去花園玩,傅明煙坐在餐廳等著。
九點左右,傅明煙將菜熱了一邊,微微敞開的窗戶外,聽見外麵一陣汽車引擎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腳步聲由遠及近。
薄寒生的臉頰帶著外麵空氣裏冰冷的涼意,他的唇息溫熱,冰涼的臉頰貼在傅明煙的臉上,從後麵,環住她的腰。
“以後我要是這麼晚回來,你就不要等我了,早點吃飯。”
他的西裝上也帶著冬天裏冷風的氣息,廚房裏溫度剛剛好,她隻穿著簡單的家居服,頭發隨意的綰起來,露出優雅白皙的脖頸。
身上被驟然一抹冷意包圍著,腰肢上環著男人的手臂,他臉頰上的涼意慢慢的傳遞到她的皮膚上,傅明煙側了下臉,將盛好的一盤菜帶給他,“端出去。”
薄寒生低頭吻了吻她的臉頰,並沒有鬆開她的腰,一隻手端著白皙的瓷碟,一隻手依然攬在她的腰肢上,擁著她一同走出廚房。
“還有菜沒溫呢,你先出去。”傅明煙輕輕推著他,看到他走出了廚房,清俊筆挺的背影,淡淡溫良的氣息。
她轉過身,打開火,將一盤筍絲倒進鍋裏,視線淡淡,笑著的時候,瞳孔裏麵泛著妖嬈的光澤。
即使有些東西明知道是假的,但是……還是有很多人飛蛾撲火的不願意去戳破。
傅明煙回到餐廳,薄寒生已經沐浴好了下來,拉開椅子坐下。
看著他的視線落在餐桌上已經盛好的粥上,傅明煙笑著說道,嗓音柔軟,“這可是我特意為你做的,你可要喝完。”
薄寒生端起粥,沒有喝,看著她,眯起眼睛笑道,“嫌棄我有白頭發。”
“沒有。”傅明煙搖著頭,在他身邊的位置坐下,自己也盛了一碗,喝了兩口,看著他依然端著碗看著她,她微微瞪著他,“你到底喝不喝嗎?”
有些生氣的嗓音,“不喝就倒了。”
“喝倒是可以。”男人的嗓音染著一抹促狹,餐廳裏溫柔暖亮的燈光,他英俊的臉上帶著淡淡的溫柔,“不過,我要喝你那一碗。”
傅明煙咬著唇,側過臉不在看他,“咱們碗裏的都一樣。”
“不一樣,你的比較甜。”薄寒生說著,伸手將她的碗拿過來,然後將自己的那一碗粥放到她麵前,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笑道,“果然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