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涼崢回過頭,然後下一秒,衣角帶翻了桌子上的水杯。

墨藍色襯衣上,染滿了水漬。

他看著傅明煙,眼底還有驚訝,很快,他便冷靜笑道,“原來是傅小姐。”

傅明煙扯了扯唇角,淡笑,走到餐桌前坐下。

她也沒想到,是他。

空氣開始慢慢的凝窒,隻有碗筷碰撞細微的聲音。

彼此沉默,心照不宣的沒有說話。

他們之間的關係,談不上好但是也不是很差。

她之前是他瘋狂追求的對象,她也足夠的了解他,那時候,算得上是朋友。

而後她是傅家千金是他的未婚妻,頂著這一點身份,說不上的怪異。

後來,她還是嫁給了同一個人。

所以,此刻除了沉默,還真的沒有什麼話題可以交談。

飯點裏坐了四五桌人。

其他桌的氣氛熱鬧,隻有偏靠窗的這一桌,沉默如水。

在這種氣氛下,本應該加快用餐的速度,然後隨意找個借口離開,但是,季涼崢卻吃了慢條斯理,極其的斯文。

這下,傅明煙也隻能端莊優雅的用餐。

吃完午飯已經是下午兩點,傅明煙再次說道,“謝謝你。”

季涼崢眯眸淺笑,“我不知道是你,我要是知道是傅小姐,我就讓那個小護士在多抽200cc。”

傅明煙一怔,隨即輕笑,然後去收銀台。

他的嗓音裏,有調侃的意思,她不是聽不出來。

季涼崢看著她的背影,她去付款,然後慢慢的蹙著眉。

在華城的時候,他聽說了,聽說薄寒生的女人失蹤了,他當時在會所喝酒,聽一個朋友說的。

說,找了一段時間都沒有找到。

依薄寒生的勢力,哪有他找不到的人。

不過,走了也好,薄寒生這麼冷血無情的人,除了那個傻丫頭,那還會有人真心喜歡他。

隻是,薄寒生兩次搶了他的女人,這筆賬,他怎麼也得好好跟他算算。

雖說盛晚安不喜歡他,但是,傅明煙是自己的未婚妻,雖然她現在變得好快,但是他並不喜歡她,怎想,卻被薄寒生這麼輕而易舉的奪去了。

這讓季涼崢對這個叫傅明煙的起了興趣。

她懷孕了,壞了薄寒生的孩子,而且,走了。

可是,傅明煙的血型竟然和自己一樣。

季涼崢取了車,停在飯點門口等她,飯點門口的位置很小,兩輛車並驅都有些困難,所以,雖然傅明煙不想上他的車,看到白色的轎車後麵堵在巷子裏,她猶豫了,還是做到副駕上。

小鎮並沒有什麼繁華的街道,鎮裏的時候街麵稍微寬敞一些,路邊的綠化也稍微好一點。

傅明煙看著車窗外麵,經過熟悉的街道時她緩緩開口,“就在這裏停下吧。”

車子停在路邊。

傅明煙下了車,關上車門,從半掩的車窗看著他,男人的側臉在車廂裏,深沉如水,“季先生,我家在附近,先走了。”

車窗慢慢的搖上,傅明煙撩了撩唇角,轉身拐了一個彎,走進小巷。

走了幾步,就來到她所住的地方,推開院門走進去。

白修染在院裏的自來水龍頭下麵,洗著頭發,身上的白色T恤被水浸濕了一片,傅明煙看了他一眼,往自己的房間走。

白修染關上水龍頭,拿著毛巾擦拭頭發上的水珠,然後他將毛巾隨意搭在自己的脖頸間,眼底暗沉,往傅明煙的方向走去。

“我知道你有錢,借我點錢。”

傅明煙推開自己房門,阿縈躺在她的床上已經和小七睡下了,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她將門關上。

他發絲上還滴答著水珠,在盛夏裏氤氳成水汽,落在青石板上快速消失不見,嗓音帶著水霧的清冽。

傅明煙看著他,片刻,“你要錢幹什麼。”

和阿縈住的有一段時間了,傅明煙知道,白修染是阿縈的老公,他就是一個玩世不恭的混蛋樣,經常和阿縈吵起來,有時候鬧得街坊都知道。

阿縈身上有些傷痕,都是他們廝打的時候留下的。

但是阿縈說,他之前不是這樣的,他以前對她很好很好。

白修染邪氣的挑眉,漫不經心的說,“我欠了一筆錢,得換上。”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飛哥說在不還上,就剁我兩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