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煙睜開眼睛,坐起身,因為她的動作,放在腹部的書落下來,她無心去撿,看著有些慌張的麵色。
她冷靜的問道,“他怎麼了。”
“季先生在回來的路上,出了車禍……”
在傭人驚慌的嗓音中,傅明煙拿起放在案幾的手機,腳下步伐匆匆,走出別墅,下午的時候漫長靜謐,清河謝位置偏北,屬於一處優雅的風景別墅。
所以,傅明煙走過一條長長的巷子,才看見有計程車經過。
路上,堵車。
傅明煙不由得焦急,但是也沒法催促,就在這時,她緊緊握在手裏的手機響起來,上麵顯示的是季涼崢的手機號。
沒有猶豫,她立刻接聽。
那端是季涼崢的助理陳,“傅小姐,先生沒事,剛剛出了手術室……”
“傅小姐不必擔心,先生昏迷之前說,讓傅小姐不要來醫院。”
不要去醫院嗎?
傅明煙抿唇,眼眸慢慢垂下,目光淡淡的看著一處。
車子開始慢慢的行駛起來,窗外的景物在陽光下迷離變化,傅明煙握著手機的手輕輕的顫抖,直到掛了電話,不久,司機將車停在醫院門口。
傅明煙沒有動。
司機通過後視鏡看著,“這位小姐,醫院到了。”
季涼崢說讓她不要去,但是,傅明煙還是去了。
在病房外麵的走廊上。
陳助理看見她,幾步走過來,有些急,“傅小姐,你怎麼來了,季總囑咐過,不能讓你來的。”
“是薄寒生做的對嗎?”傅明煙抬眸看著陳助理,冷聲卻堅定的問道。
她早就應該猜出來,他怎麼會這麼輕易的就放過她。
陳助理麵色為難,“這……”他說道,“傅小姐快些回去吧,季總沒事,隻是現在剛剛出了手術室還在昏迷,醫生說這幾天就能醒來。”
傅明煙搖搖頭,“我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她笑容淡漠,“陳助理,你實話告訴我,是不是薄寒做的。”
陳助理麵色一凝,“這個,還未查清楚,等查到了我在告訴傅小姐。”
病房的門被推開,醫生走出來,身後跟了兩個護士。
傅明煙在陳助理之前走過去,“醫生,裏麵的病人情況怎麼樣。”
“季先生肩膀受了槍傷,頭部遭到撞擊,現在還在昏迷,不過已經脫離了危險,大約近日就能醒來。”
她感覺像是置身在山穀中,醫生的話就像撲麵而來的冽風,夾雜著淡漠的沙粒落在自己的臉上,他受了槍傷……
傅明煙慢慢轉過身,麵無表情的看著陳助理,“你不是告訴我,他出了車禍嗎?怎麼會受了槍傷。”她開始笑起來,身形不穩的往後退了一步,低下頭呢喃著,“一定是他,就是他。”
這幾天。
他沒有找她,但是她卻無法平靜下來。
在商業支離玻碎的傳聞中,她聽到,華城第一財團季氏出現資金漏洞,然後在瀾城的項目也都被迫停止。
淡秋的季節,傅明煙的手心開始慢慢的湧上一股涼氣。
她坐在別墅後麵的花園裏,傭人給她沏了一杯茶,她捧在手心裏,怔怔的看著漫著灰藍色的天空。
她保持著這一個姿勢很久了,後頸都有些發酸,傅明煙將手裏的茶盞放下,低下頭。
一滴溫熱突然落在她白皙的手背上。
然後,更多的落下來。
她並沒有什麼反應,似乎是看著手背上的殷紅不知所措了。
所以,她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麼反應。
傭人匆匆的走來,拿起紙巾替她擦拭著,驚道,“小姐,你沒事吧。”
傅明煙接過傭人遞來的紙巾,捂住鼻子,她搖搖頭,製止了傭人要撥打電話的動作,季涼崢昨天剛剛醒過來,她不想在麻煩他。
她低頭一邊走著一邊看著手背上未擦拭幹淨的顏色,淡淡的想著,何況,隻是小事,不需要麻煩他。
來到臥室,她打開抽屜,想找出秦白鷺給她開的藥。
因為有小七的緣故,她這幾個月都沒有再服用。
但是,最近,她感覺,好像每天都睡不醒。
在抽屜裏找了一會,沒有找到藥,傅明煙才想起來,這不是盛苑,也不是蘇江,她沒有藥了。
捂住鼻端的紙巾被血浸透了,她扔了,然後又抽了幾張捂住,如此反複好幾次,才慢慢的凝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