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煙回到宴廳,舞會已經開始了,男人攬著她的腰際走進舞池,她想起喬笙的樣子,心裏酸澀將頭靠在男人的肩膀。
他問,“怎麼了。”
“沒什麼,還有多少天,才是我們的婚禮。”她有些迫不及待,因為,她害怕,深深的呼吸了一下,鼻息之間都是男人身上的氣息,她才安心。
“等不急了嗎?”男人的嗓音低低的笑著,一隻手攬著她的腰肢,一隻手撫在她的發頂,“老爺子訂的時間,還有二十多天,我也急啊,我也想明天就是。”
“我有些心慌。”她將頭埋在他的胸口,發絲蹭著他的脖頸,嗓音淡淡的沙啞。
“怎麼了。”薄寒生淡淡的皺眉,察覺到她情緒的失落,伸手微微的將她推開,低頭看著她瞳仁裏麵盈盈的水光,眉心皺的更深了,“怎麼哭了,到底怎麼了。”
他伸手,動作輕柔細致的撫了一下她臉頰上慢慢滑下的水珠,嗓音輕緩,心疼又無奈,“為什麼要哭,你今天下午一直和喬笙在一起,是她有什麼事情嗎?還是秦白鷺的事情。”
“薄寒生,你會一直都喜歡我嗎?”
他似乎是鬆了一口氣,笑道,“會,我會一直都喜歡你。”
“你喜不喜歡我都沒關係,我喜歡你不就夠了嗎?”
他深深的看著她,瞳仁裏慢慢的浮現出大片的迷霧遮住了原有的陰沉,但隻有他自己知道,在剛剛,她說的那一句。
‘如果,我不喜歡你。’
在她說這一句話的時候,他覺得,所有無法控製的情緒迅速的傳往神經末梢,一直在他體內,翻滾著。
又被他狠狠的壓下。
他不喜歡看見她哭的樣子,他也不知道今天下午發生了什麼,她為什麼會哭,她哭的時候,他會很心慌。
那種,不知道該怎麼辦,焦急,無奈又無力的感覺都堆聚到了一起。
他隻有,緊緊的抱著她,這樣,他才能感覺到,她在他的懷裏,沒有消失。
他抱得很緊,傅明煙喘息都有些吃力,但是並沒有推開他,而是踮起腳尖,在他的耳邊,“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永遠都不會。”
晚上的時候,壽宴慢慢的散了。
夜空中開始下著蒙蒙細雨。
傅明煙挽著男人的手臂,走在細雨裏,薄寒生怕淋到她,撐起一把傘遮在頭頂,傅明煙伸手撥開,“你不覺得,在雨中漫步,很有意境嗎?”
“我隻知道,你明天會感冒。”他將傘遮在她的頭頂,然後讓她撐著傘,傅明煙看著男人強硬的態度,隻好乖乖的撐著。
他一米八幾的身高,比她高太多,傅明煙撐著傘的時候,隻好踮起腳尖,才能完全的撐在他的頭頂。
薄寒生將西裝脫下,披在她的肩膀上,然後伸手,神態溫柔,將她垂落在額前的發絲撫在耳後,然後接過她手中的傘。
溫森把車開到他們身邊,然後下了車將車門打開。
傅明煙搖了搖頭,看著蒙蒙細雨,提議道,“反正雨下的不大,現在時間才晚上八點,我們步行回去吧。”
“好。”
一路上,阿嬌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邁著優雅的步伐走在前麵。
走了還不到一半的路程,傅明煙就不想走了。
雨漸漸的不下了。
但是夜色下麵的街道裏,依然是淡淡的青霧蒙蒙。
路燈將男人的身影拉長,他停下來等著她,“是你說要走回去的。”
傅明煙心虛的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歇一會再走,唔,才八點半。”
阿嬌坐在不遠處的休息椅上,往這個方向投來鄙夷的一眼,然後,優雅的坐在自己的……腿上……
薄寒生微微的彎下腰,“上來。”
傅明煙擔心他的腿,“我自己走。”
他依然保持彎腰的姿勢,嗓音含著笑意隨風飄進她耳裏,“太太,讓你做個選擇題,我抱著你,或者,我背著你。”
“那,如果你覺得腿不舒服,就趕緊放我下來。”她看著男人包裹著西褲的長腿,盡力的先要放輕自己,趴在男人寬闊堅實的後背上。
男人的後背溫暖寬厚,傅明煙將頭靠在男人的頸部,經過休息椅的時候,她喚了一聲“阿嬌,走了。”
阿嬌‘喵’了一聲,從椅子上靈活的跳下來,跟在他們身後。
街道上,因為剛剛下了雨的原因,人煙稀少,偶爾幾處商店也快要關門,傅明煙看著男人精準的往前走,甚至避開了每一個淺淺的水坑。
她欣喜的瞪大眼睛,然後慢慢的蹙著眉。
“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可以看見了?”
晚上的時候,傅明煙沐浴完之後躺在床上,側過身看著身邊的男人,“你什麼時候能看見的,你怎麼也不告訴我。”
他笑道,“今天。”
“真的嗎?”傅明煙不確定的看著他漆黑的瞳仁,裏麵帶著星光的溫度,伸手放在男人的眉眼上,指尖撫了撫他卷翹的眼睫。
他真的,可以看見了。
傅明煙撲倒男人的懷裏,腦袋在他的胸口亂竄著,她剛剛沐浴完,空氣裏都是沐浴露的氣息,發絲吹得半幹,薄荷味的洗發水縈繞在他的鼻端。
他將她攬住,“我也沒想到,還能在看見你,我睜開眼睛,眼前突如其來的光亮讓我不知所措,這感覺就像是一場夢。”
傅明煙快要哭出來了,聲音有些哽咽,“這不是夢。”她從他懷中離開,坐起身,看著他的眼底,似乎還有些不相信。
她湊得很近很近,近的彼此之間呼吸可聞,“你能看清我嗎?”
他坐起身,攬過她的肩膀靠在床頭上,“看清了,看的很清楚,依然的好看,一點也不像是兩個孩子的媽媽。”
傅明煙在他的手臂上掐了一下,“我說正經的,你能看清嗎?”
他看著她眼底的擔心,伸手揉了揉她的發絲,滿意的看著女子半幹的發絲在他的手上蓬鬆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