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已是陌路。
中午飯是一起吃的。
文姨做了很多的菜。
還特地詢問了傅長風的口味。
傅明月安靜的吃了幾口,然後站起身,“爺爺,我上樓了,剛剛我同學給我打電話了,應該是有什麼事情,我去給她回個電話。”
說完就轉過身。
她不想見到他。
一刻都不想。
吃飯的時候他的位置在她的身邊,傅明月轉身走的時候不小心碰掉了她手中的筷子,她沒有回頭,抿著唇往前走著。
傅遠山將手裏的筷子放下,,“給我站住,幫你二叔把筷子撿起來,你這是什麼樣子,吃飯就好好吃飯,耍什麼脾氣。”
傅明月停下腳步,倔強的沒有回頭,就這麼站著沒有動。
傅遠山見她的這樣子皺眉,手中的拐杖狠狠的一柱地麵,“把你二叔的筷子給蹭掉了,還不撿起來。”
傅明月轉過身,咬著唇,“已經髒了,我撿起來也不能繼續再用了,讓文姨在送來一雙就好。”
傅老爺子拄著拐杖,走到她麵前,微微怒斥,“你說話這是什麼態度,長風是你的長輩……”
老爺子有些生氣了,拿起拐杖戳了一下她的肩膀,並沒有用力,傅長風站起身擋在傅明月的麵前,笑了笑,“爸,別生氣,就一雙筷子,我正好也吃飽了。”
傅遠山其實並不是很生氣,隻是看著傅明月碗裏米飯一點都沒有少,有些不悅,他這個孫女,雖然性格溫順,但是擰起來誰也勸不住,他就是想找一個台階來下,但是傅明月一直僵著,所以才有些動了怒。
他看了傅長風一眼,“跟我來書房。”
傅明月轉過身,跑回來臥室。
坐在床上,環抱著膝蓋,將臉埋下,瘦弱的肩膀顫抖著,誰來告訴她,為什麼他會成了她的小叔。
為什麼爺爺突然收了一個義子。
這件事情,她怎麼一點也不知道。
原本這幾天已經脆弱的神經在這一刻崩塌,傅明月咬緊唇不讓自己哭出聲,可是慢慢的,小聲的啜泣著。
腹部突然傳來一抹輕輕的韻動。
傅明月止了哭聲。
愣了一下。
摸了摸腹部,清晰的感受到,她笑了一下,但是這一抹笑意摻著濃濃的苦澀,這個孩子原本她是在期待。
她一直在想,等著西洲出生了,他或許就不忍心了,但是現在來看,這個孩子是一個最殘忍的枷鎖。
她沒有辦法將西洲生下來。
他是不被認可的。
他是她的叔叔。
他們之間,永遠都隻是兩道用不相交的線。
她沒有辦法跟爺爺解釋這個孩子的來曆。
“西洲,你說我該怎麼辦。”
傅明月赤著腳下了床,拉開抽屜,從裏麵拿出日記本,一筆一劃的沉重寫下一行字。
‘西洲,對不起。’
晚上十點的時候。
傅長風從老爺子的書房走出來,他伸出指尖,輕輕的楷了一下唇角,嘲諷的笑著,他想起那天按照顧家的約定。
陳荷將他帶到一艘遊輪上。
幾個保鏢將他按到在地上,傅遠山用拐杖指著他的頭頂,就如同剛剛在書房所說的一樣,‘顧向謹,從此你就是傅家的一條狗。’
還有陳荷輕蔑的口氣,‘顧向謹,你在顧家坐了二十六年的私生子,你不是一直想脫離顧家嗎?你既然叫我一聲媽,那麼別怪媽媽沒有給你選擇,你現在就可以滾了?’
眼底慢慢的堆積成雪,男人站在走廊上,周身的氣息變得極其的陰鬱,陳荷,傅遠山,他會一點一點的慢慢都討回來。
文姨已經睡下了。
傅長風來到廚房想起吃飯的時候她隻不過吃了幾口,修長的手指解開泛著銀色光澤的袖扣,將衣袖挽到小臂。
挑著她平時喜歡吃的做了一點,端著托盤來到二樓。
來到左手第二間,他敲了敲門。
傅明月沙啞著嗓音問了一聲,“誰呀。”
她隻是慣性的這麼問。
然後下了床,她以為是文姨,因為這個點了沒有人會來找她,打開門一看是他,立刻將門合上。
男人伸出手臂擋住。
傅明月倚著門用力的想要合上。
他也不怕疼,單單的一隻手臂將門撐開,傅明月索性敞開門,看著他,“你來做什麼?”
“作為你的二叔,來關心你一下不行嗎?”
“二叔。”她嗤笑,“連姓氏都改了,顧向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這一切都在你的預料之中吧,騙我難道就很有意思嗎?你;來傅家到底有什麼目的!”
傅長風走進她的臥室,將手裏的托盤放到茶幾上,嗓音溫溫淡淡的說,“你晚上吃的很少,對身體不好,先來把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