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眯眸,“什麼意思,她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醫生有些猶豫,“這個……還要看病人本身,我們也不好下結論。”
傅長風走到病床邊,看著病床上蒼白清瘦的女子,她已經昏迷了三個月,身上的各種傷痛都已經治好了,但是她還是沒有醒過來。
醫生知道他身份不凡,不敢得罪,隻是說了幾句安慰性的話便離開。
臨走的時候,給傅明月做檢查的那個小護士咬了咬唇說道,“傅先生,我剛剛真的看見傅太太的眼皮動了一下,她還念著一個人的名字,好像叫什麼顧……謹……”
男人瞳孔一縮,“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護士被男人的眼神嚇了一跳,聲音有些發抖,“顧向謹……”
病房裏,死寂一般的沉默。
男人幽深如淵一般的眼底,薄唇緊抿,他伸出手,摸著她的臉頰,指尖落在她緊閉的眼睫上。
然後落在她的發絲上,指尖順著,“你若是想起我來了,也好,隻要你睜開眼睛,你想怎麼都好。”
傅明月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場巨大冗長的夢裏,夢裏一句句話語,一張張陌生的臉在麵前呼嘯而過。
她是傅家四小姐,家境優渥,從小生活的無憂無慮。
在江城念大學,大一的時候,她和前男友分手,回公寓的路上。
碰見了一個‘碰瓷’的男子。
就把他帶回來家裏。
他在昏迷的時候親了她。
但是她始終看不清,那個男子的臉,他的臉上蒙著一層細細的白霧,又很淡,一陣風就能吹散一般。
但是她卻看不清。
後來,畫麵切換。
他成了她的講師,在黑板上寫下字跡工整漂亮的板書。
那個男人說喜歡她,還打了一個欺負她的女生。
之後,好像,他們在一起了。
她懷了他的孩子。
可是,在以後的畫麵戛然而止。
傅明月有些急了。
置身在一處全是白色霧氣的地方,麵前都是霧,沒有了那個男人,什麼都沒有了,她想要出去,但是卻出不去。
一直等到不是道過來多久。
他又重新出現了。
但是不同的是,當時她喊著他‘二叔。’
遮擋在男人臉上的霧氣散了,他臉上的笑容,儒雅清和,是她一直所喜歡的,隻是再見之時,身份卻變了。
而這個她喚作‘二叔’的男人,卻是她現在的。
老公。
在想清楚的這一刻,頭劇烈的疼了起來,她被太陽穴這一股鑽心的疼痛疼醒。
此刻已經是淩晨三點。
傅長風還沒睡,看著她睜開眼睛,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他每天都在想,她今天可能會醒過來,每天晚上都不敢睡的很深,每天晚上都睡的很晚。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出聲,“明月。”
傅明月疼的皺眉,伸手揉著太陽穴,支撐起自己坐起身,感覺,頭都要疼炸了一般。
下一秒,他狠狠的擁住她,嗓音低沉溫柔,一聲一聲的喊著,“明月,明月……”
抱著她的手,有些顫抖。
傅明月咬著唇瓣,推開他,她根本用不上什麼力氣,隻是他怕她不高興,便隨著她的力道鬆開手。
傅長風看著她的臉色,在看著她揉著太陽穴的手指,快速按下急救鈴,“你有頭疼了是不是。”
看著她蒼白的臉色,男人再次將她圈在懷裏,低聲溫柔的哄著,如同哄著孩童一般,“醫生馬上就來了,很快的,馬上就不疼了。”
傅明月沒有出聲,隻是一直咬著唇瓣,額頭上疼的都是汗,疼的意識都快不清楚了,隻是想忍著。
所以,咬著唇瓣的力道也加重了。
直到男人的手指突然抵開她的唇瓣,她下意識的咬了一口。
力度不輕。
口中嚐到了血腥味。
耳邊是匆匆的腳步聲,眼前幾道光影重重。
可能是藥效的原因,漸漸的頭不怎麼疼了,她也慢慢的困了,闔上眼睛……
傅長風將她放在病床上,扯過被子給她蓋好,自己手指上的傷口,他看都沒有看一眼,完全不關心。
還是過了一個半小時之後,護士來給傅明月起針,這才發現傅長風手指上被咬的深可見骨的傷口。
驚呼一聲,“先生,你的手。”
急忙的找出藥箱替他清理手指上的傷口。
五天後。
今晚傅氏舉辦一場晚宴,請的都是瀾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富家名媛,沒人一張金色請柬,沒有請柬不得入內。
傅家二爺傅長風一襲藏青色的中山裝,儒雅深沉,帶著上位著的倨傲和沉穩,修長的手指捏著酒杯,西裝革履之間談笑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