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又生氣啊?”他看了嫵毓一眼笑著說。
“沒有啊,我哪兒敢啊?”嫵毓也回視了他一眼不再說一句話,任憑他怎麼調節氣氛。這就是嫵毓一直以來對他慣用的手法:以不變應萬變。
說白了嫵毓這人也算叼的類型吧?一旦討不到便宜比丟了錢還可怕,板著張臭臉直到再討到便宜為止。嘿嘿……這種人很是可怕吧?
馬路上的“耗耗車”塞得水泄不通,司機個個都表現出極不耐煩的樣子而且偶爾會罵幾句以泄心頭之恨。他們也焦躁不安的混在其中。
過去嘉華的時候估計已經三點多了,找到車子存放的地方就耗掉了半個鍾頭。有時候覺得就是落後啊,在城市裏怎麼會有為了找一個停車的地方這麼頭疼呢,走哪兒都有停車場給你備著,隻要您肯出毛毛。
嘉華的裝潢與嫵毓走過的地方確實在某些方麵不一樣,聽說這是一家上海的裝潢公司給設計的。透過莫大的玻璃窗可以看到一個個為了消耗時間而悠閑自在的身影,他們臉上那虛偽又決絕的表情如寄生蟲般攀附在金錢與權利的肌膚上不失神色的應付著周邊的每一個細節,現在一切都已經習慣了。這些如同帶足了糧食等待死神召喚的軀體虔誠的神情中帶著些許的驚恐和不安,然而他們的目光篤定,麵容裏透著無處躲藏的激烈與興奮,他們的笑容鋪天蓋地。
“走啊!愣在這兒幹什麼啊?”江寒邊說邊拉著嫵毓進了大廳。
一群身著異服的小青年看見江寒就都圍了上來,嫵毓隻是把他們每個人從頭到腳地打量了一番,她被夾在這中間不忍心去看這些平日裏西裝革履的新好男孩,偶爾被他們過度的激情煽動著內心深處最遲鈍的神經。嫵毓用怦怦的心跳聲兌現著自己的承諾……
嫵毓靠在磨砂的玻璃落地窗前凝望著一個個鮮活而飽滿的生命,這些瘋狂強烈的燥熱隨著空調裏散發的冷氣一同踏上了叛逆的不歸之路。
嫵毓極力地演好這個完美計劃中可以用來鐵證我們友情的角色,而在心裏卻自嘲著。
杯觥交錯。
“阿寒,她是?”嫵毓看見其中一個染著金黃頭發的青年指著她說。
“哪個?”江寒反問。
金發青年抬頭望了望這個端坐在某個角落的小女生。
“就和你一起來的那位,不會又是你女朋友吧?”他們一起哄笑著。
“去你的。”他操拳頭在那個金黃頭發麵前晃了一下,“再說我捶你!”
嫵毓輕微地用不屑的目光看著這群不入行的人物以示對他們的統統抹殺,隱匿在酸澀的啤酒味中她不倦地忽略這些人的存在,她躲閃著忽明忽暗的燈光靜靜地坐在沙發上搗鼓著手機,微弱的按鍵聲完全消失在聒噪的音樂中。
嫵毓,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江寒心裏想著,他深情地望著她,而她卻一點兒都沒有感覺到。
嫵毓隻是覺得在做一場交易,對於一個喜歡交易的人而言,這算不了什麼。
煞白的路燈亮起,嫵毓溜到站牌下坐公交車回家了。
2004年2月6日 酸澀的小雨
不怎麼迷人的夜晚如同我此刻未知的心情,沒有光澤的月色吞噬著這片原本可以精彩的世界,我很清楚自己曾經的渴望與迷茫。
“如果給你選擇,你寧願我說謊還是坦白?”
這是如霄臨走時我問他的最後一個問題,我的耳邊抽得很緊似乎能從縫隙中擠出絲微的聲響。
“坦白!”
我多麼希望他告訴我答案是前者,這樣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名正言順地做我想做的事情了。我已經為自己找下了可以用一天時間都講不完的謊言,可是此刻已全無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