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皎潔,風聲四起。
古嶽望著李茂策馬離去,心中思緒湧動。
若說不悲,怎會不悲,堂堂天武侯一朝被貶,十幾年苦修付諸東流。
不知過了多久,古嶽被人披上了一件外衣,一個如黃鶯般美妙的聲音在其身後響起,道:“侯爺,起風了,您注意身體。”
古嶽聞言一笑,靠近火堆坐了下來,說道:“不礙事,我早就不是什麼侯爺了,不要這樣叫了,叫我古嶽就可以。還未請教姑娘芳名,古某行事有些魯莽,剛才驚到姑娘了吧。”
“沒有,沒有,剛才的事,謝謝侯、古大哥了。我叫風雪兒,古大哥叫我雪兒就好。”風雪兒聽到古嶽的話,急忙擺手說道。
“風雪兒……”
古嶽聽到她的名字以後,一陣愣神,隨後輕歎一聲,不再說話。
風雪兒、封雪寒,兩人僅一字之差罷了。
許久。
“雪兒姑娘,現如今,不知你有何打算?”古嶽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打破平靜,問道。
“我?我也不知道……”風雪兒似是想到了什麼傷心事,眼神變的有些暗淡。
在和風雪兒的交談中得知,她本是一名叫風裳的侍郎家中千金,隻因三個月前,風侍郎得罪了某位大人,被以莫須有的罪名收押,其家眷盡皆被賣進勾欄之地,供人玩樂,而風雪兒則被送到了春風樓,之後便有了剛才所發生的那一幕。
古嶽聽罷,亦是以莫須有的罪名治罪,不禁生出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眼神也柔和了不少,說道:“即是如此,雪兒姑娘若是不嫌棄的話,我們義結金蘭如何?從此兄妹相稱,彼此也算有個照應。”
風雪兒大喜,道:“小妹求之不得。”
兩人敘了年歲,古嶽今年二十有八,大了風雪兒十一歲,自然是兄長了。當下撮土為香,向天拜了八拜,一個口稱“賢妹”,一個連叫“大哥”,均是不勝之喜。
風雪兒道:“大哥今日出城,不知是要到哪裏去,小妹左右也是無事,倒不如跟在大哥身邊,也好照料大哥的衣行。”說著,還不等古嶽搭話,便自己捂嘴偷笑起來。
古嶽被她說的一樂,心道:我堂堂七尺男兒,哪裏會需要你這小妮子來照料。
“我的最終目的是鐵血門,但是還有其他事情要做,妹子不妨便先行前往鐵血門等我如何?待明日一早,我們便起行,待將你送到雲霧古道,我再行離開。”古嶽沉吟了片刻說道。
在去往鐵血門之前,古嶽尚還需要前往一趟末世洞天,這個自然不能讓風雪兒一並跟隨了。
風雪兒聽言,雖是不舍,也隻得答應,生怕惹得這位結拜大哥不高興。
兩人約定好,便靠著身後的大樹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早,天剛蒙蒙亮,兩人就醒了過來,待古嶽打來一隻野兔烤熟,兩人分食後,便收拾行李一並出發。
此地距離雲霧古道尚還有三千多裏的距離,按照古嶽原先的打算,自己一人日夜兼程的話,有一匹快馬做腳力,大約有兩天時間便會到達雲霧古道。
可是現如今有了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同行,縱使古嶽再如何的不解風情,也會生起憐香惜玉之心,怎忍心讓這剛剛結拜的妹子遭此罪過。
兩人走走停停,一直到日落西山的時候,才趕到了一座名叫“宛平”的小城,而這裏距離皇城也才隻有六百裏而已。
進得城去,行人熙來攘往,雖是小城倒也繁華,比之應天城別有一番風光。
信步而行,突然間聞到縷縷香氣撲鼻而來,乃是焦糖、熟肉以及餅香摻雜著酸辣的氣味。
兩人此時也是大半天沒有吃東西了,早已是饑腸轆轆,當下循著香氣尋去。
轉了幾個彎,在接近東門口的地方尋到一家鑲金招牌的“有來客棧”。
此時已是傍晚,往來吃飯住店的人絡繹不絕,隻聽的裏麵廚子刀勺聲和跑堂吆喝聲響成一片。
當下,二人進入客棧,要了幾盤酒菜便坐了下來,又吩咐跑堂的準備了兩間客房,要在這裏休息一晚,明天再出城。
夜裏,此時已是月上中天,來這裏住店的旅客早就已經歇息了。
古嶽躺在床上,楞楞地看著手中的“帝”字令牌,輾轉難眠。時隔多年,怎麼也想不到,還是要會回到那裏。
想到帝影所說的聖級高階功法,縱使是沉穩如古嶽,心中也難免會有些激動。
就在這時,從隔壁房間突然傳來瓷器摔碎的聲音,古嶽聽的心神一動,暗叫一聲不好,隔壁的那間房屋住著的正是風雪兒。
將令牌揣進懷裏,急忙翻身下床,快步打開房門,進到風雪兒的房間。
窗戶大開,卻不見風雪兒人在哪裏。在靠近窗戶的位置,有一個被打爛碎了一地的花瓶,若是古嶽猜的不錯,那應該是風雪兒有意給打碎的,為的就是引起古嶽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