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林自安直接就把房門甩上了。
然後定睛看著他。
“你為什麼會在這？”
“電話打不通。所以我就直接過來了。”林周誠沉沉地笑，“怎麼，我還不能來我弟弟的住處？”
“可是——”
林周誠的話邏輯是沒問題的。
但落在他耳朵裏，卻怎麼想都怎麼覺得奇怪。
“林自安，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人家女孩子的事情？怎麼一臉心虛。”
“我沒有！”
他揚起臉，像被刺激了一樣，著急解釋。
“我沒有一點對不住她的。”
“那就好。既然已經這樣了，就要負起責任。”
林周誠本也是隨口一說，可林子安一聽“負責任”這幾個字，頓時臉都綠了。
他整個人身上都帶著一些心虛。
臉色更是慘白一片。
“哥，我其實……”
有點抗不過去的感覺，林自安便想直接解釋清楚。
但話剛說到嘴邊，身後的房門就打開了。
從裏麵走出來一道他們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周誠哥哥說的對，安安哥哥，你要對我負責呀。”
這熟悉的聲音，還有那張再眼熟不過的臉，讓林周誠瞳仁直接緊縮！
“林芬芬。”
他用力捏緊了拳頭，勉強才能吐出這三個字。
整個人都驚住了。
“林自安，你、你做了什麼？”
“周誠哥哥這話問的真奇怪，我們兩個人剛剛做了什麼，你在外邊不是都聽清楚了麼？”
林芬芬絲毫沒有害羞的感覺，身上隨意裹著一條浴巾，頭發還垂在臉側。
臉上的妝更是糊的。
可她完全不在意。
便就那樣倚靠在門框上，媚眼如絲一般，緊緊看著林周誠。
“還是說，剛剛我們發出的聲音，周誠哥哥你都不好意思聽到呀？”
林周誠皺眉。
“我在陽台，沒聽見！”
他莫名煩躁。
實在沒想到，事情竟會以這種方式發展。
可現在一看林芬芬的態度，也明白了過來。
“你又何苦這麼做？”
林芬芬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主動獻身。
不，也許是主動，也許是和上次給他喝下的那杯酒一樣，將同樣的藥物下到了林自安的杯子裏。
“周誠哥哥這是說的什麼話？難不成我現在不喜歡你，轉而喜歡安安哥哥，你會不舒服呀？”
“我希望你不要利用他。”
林周誠不太願意搭理林芬芬這些話，他俊臉上覆了一層厚厚的陰霾之色，下意識的便又想去摸口袋裏的煙。
可一想到冉寧還懷著孕。
這煙就算是為了她好，自己也應該早早戒掉才是。
但等了好長一段時間。
才勉強能冷靜下來，克製住煩躁就想抽煙的衝動，沉聲問，“你們倆，怎麼想的？”
“安安哥哥會娶我的。”林芬芬搶在林自安前麵說話，臉上盡都是燦爛的笑容。
漂亮的眼眸亮晶晶的揚起來看著他。
“以後你還是我的周誠哥哥，而且就是名正言順了的呢。不然大家都說我這樣喊你，會亂了輩分。”
林周誠麵無表情。
他現在腦子裏都是一團亂麻，根本沒辦法去理解林芬芬的做法。
便隻等到林芬芬去浴室裏洗澡，才終於揚起手。
“林自安，你過來說清楚。”
“哥。”
林自安莫名的有些緊張。
他站在旁邊，如同小時候做錯了事情一樣，低著頭垂頭喪氣的，雙手都放在麵前交疊著，根本不敢亂開口。
“怎麼回事？”
林周誠開門見山，實在是懶得鋪墊了。
事實上。
撞都撞見了，也不需要再鋪墊什麼。
林芬芬大約是早就計劃好了一切，就算他不來撞破，大概她也會想辦法公開。
隻是巧合了一點。
“我也不知道。媽說讓我找到林芬芬，說她手裏頭握著林芬芬的身世，知道她以前其實是……反正告訴我，隻要說出來這件事，林芬芬就必然要在二審的時候改口。”
“我就來找她了，但是沒想到她聽完之後，非但不緊張，反而一直笑眯眯看著我。”
“還給我倒了一杯水。”
“水裏有東西。”林周誠沉聲下了結論，知道是怎麼發生的了。
“應該吧。反正我喝完之後，整個人都變得不對勁起來。好像有些莫名其妙的衝動。”
“但是我是還有理智的！”
他急急對著林周誠解釋，“後來發生的所有事情，我都能清楚記得，並沒有斷片。她告訴我她其實很喜歡我，也很喜歡林家，就想留在林家，讓我娶她。”
“我當然是不同意啊，芬芬雖然跟我沒有血緣關係，可名號以上其實還是一家人。我不能亂來。”
林自安越說越沉默，忽然間就沮喪了下來。
“但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竟然沒克製住衝動。”
“她那樣說話的時候，我根本忍不住。而且最重要的是，她還答應我，隻要我要了她，娶了她，二審肯定會改口讓媽出來。”
“所以就——”
“哥，現在要怎麼辦？我真要娶她嗎？”
“可是我對她一丁點感情都沒有……”
林自安抓著他的手臂，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可林周誠半晌都沒有說出來一個字。
嗓音裏好像卡住了一樣，隻有一些囫圇的音節在嘴邊，什麼都說不出來。
……
空氣裏透著一些細微的僵硬。
林自安好長時間都沒說什麼話，一徑沉默著。
而事實上。
林周誠也需要一點時間來重新整理好思緒。
他稍緩了緩之後，才艱難發出聲音。
“你自己什麼打算。”
浴室裏還有嘩啦啦的水聲，林自安確信他們說的話，裏麵是一丁點都聽不到的。
這才稍微放下心。
“我覺得我快瘋掉了。”
“說實話，事情怎麼發生的我都不清楚。就是忽然間就到了床上，然後我、我也是第一次，不太懂，她也是……就折騰了很久，後來才進入正題。然後你就都知道了。”
林自安說話都有些囫圇，沒什麼邏輯。
他聽的也累。
無奈道。
“我是問你，對她有什麼打算。”
“我想救媽。她身體不好，心髒病才剛複發過，如果真的坐牢十年，在裏麵一旦出點什麼事，得不到及時救治的話，肯定就沒了。”
“是。她小時候是對你不太好，可後來那幾年我跟在她身邊，她對我其實還行……”
林自安覺得自己這樣說有些自私。
“她後來也告訴過我，生了你那幾年，一直很抑鬱。因為被迫嫁給了不愛的男人，所以也不允許自己愛上和那個男人的孩子。因此對你一直很疏冷。”
“但是後來生下我不久之後，爸爸就去世了。她反而覺得自己解脫掉那種，所以……反而可以心平氣和一些。”
林周誠皺著眉。
似是在思忖要不要告訴他重點。
“其實，不管怎麼樣，她也是我的親生母親。發生這種事情大家都不想，所以，我也去想了想辦法。”
“真的嗎？那媽有救了。”
“嗯。”
林周誠薄唇緩緩扯開一抹弧度。
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不管有沒有你這一遭，林芬芬都會改口。但……現在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後續要怎麼做，就看你自己。”
一直說到這，林自安才恍然反應過來。
“你的意思是她、她早就答應了改口？？”
“應該是。”
至少在林自安找上門的時候，她應該已經接到了林芝的警告。
否則，林芬芬不會輕易做這麼大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