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漾的雙手雙腳都在顫抖,一股森森的寒意,蔓延到四肢百骸。
陸遲墨走到了她的跟前,伸手撐在了她腰側的台麵上,將她整個人都固定在了自己的雙手之間,讓她哪兒都去不得。
他渾身都散發著冰冷的戾氣,似乎要將她的心髒都凍結成冰。
“嗬!”他盯著她,驀地冷笑了一聲,滿臉的不屑,“你以為我想幹什麼?”
黎漾垂下眼,纖長的睫毛不住的顫抖,不敢去看他,她不知道,自己說的哪一句話,抑或哪一個表情,又會惹惱他。
陸遲墨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將她的臉硬生生抬高,“你以為我想上|你?”
黎漾愣住,呆呆的看著他。
分明是像漫畫裏走出來的一張臉,卻偏偏最讓她感覺到恐懼與害怕。
他稍稍側過頭,湊到她耳邊,一字一頓的說出了最輕蔑的話語,“黎漾,你這麼髒,我碰你一下,都覺得惡心。”
“黎漾,你這麼髒,我碰你一下,都覺得惡心。”
她的腦袋一下子懵了。
似乎隔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他已經放開了捏在她下巴上的手,隨意扯出一旁櫃子裏的毛巾,細細擦拭著他的手指,好像碰過她的皮膚,就要將細菌傳染到他身上一般。
她不受控製的動了動嘴唇,喃喃的問道,“為什麼”
為什麼總要不停的侮辱她?!
她到底哪裏做錯了
他卻是隻是瞥了她一眼,那雙清冷的桃花眼裏,帶著毫無掩飾的陰冷與厭憎。
他抬腳走出浴缸,一條濕毛巾扔到了她的臉上。
她的眼前瞬間一黑,頭頂砸下他冰冷如鐵的聲音,“好好洗幹淨,髒得要命。”
浴室的門被重重摔上,她取下眼前的濕毛巾,是他剛剛擦拭過手指的那一條。
黎漾伸手摸了摸自己心髒的位置,有些悶,有些沉重。
每跳動一下,就在身體裏掀起一股讓人無法挪動的生疼。
一種無法言喻的難受,席卷了她的全身。
她緊緊捏著手中的濕毛巾,使勁的,機械的,一遍一遍的在身上搓著。
是啊,她髒。
她把自己弄髒了。
如果可以,她也想回到從前。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那一晚,她絕對不會爬上陸遲墨的床。
她整個身體泡在水裏,卻再也感覺不到冷,像丟了魂兒一般,拿著毛巾在自己身上可勁兒的擦著,似乎是要把誰的印記完全擦幹淨。
陸遲墨換了衣服,繼續窩在沙發裏抽煙,他好看的眉眼緊緊皺到了一起,泛出又冰又涼的光彩。
她為了另一個男人求他時,他是真的動了殺心。
那一刻,他完全失控,差點就掐死了她!!
他在想什麼,她死了才好,她死了,他就不會再心痛了。
黎漾這個女人,她壓根就沒有心,她壓根就不知道,他有多痛恨她。
不,她有心。
隻是她的心,不在她身上。
她早就忘了他,忘了她當初說過,長大後要和他結婚。
忘了她說過,她最喜歡他,她要一輩子和他在一起。
她忘了,她統統忘了。
忘得一幹二淨後,轉身就喜歡上了別的男人。
甚至在爬上了他的床後,第二天逃之夭夭,還毀了監控錄像,不想和他有半點牽扯,半點關係。
奇恥大辱!!
那一天,他就不該放過她!
更不該放縱她。
他就該把她拆皮剝骨,讓她知道,他不是她想招惹就招惹,想丟掉就丟掉的男人!
既然惹了他,那就一輩子都別想逃。
哪怕是她死了,她的墓碑上,也一定要刻著陸遲墨之妻。
他要她,生是他的人,死,也隻能是他的鬼。
生生世世,都休想再逃到別的男人身邊去。
陸遲墨深深吸了一口氣,繚繞的煙霧將他的五官拉得有些模糊。
而他的那雙眼,殘酷中,又夾雜著深深的悲哀。
明明知道他最不該,也最不能愛上她。
卻在不知不覺中,深深愛上了,還一愛,就是十八年。
誰都不知道,他這十八年,拚了命的逃,逃得有多痛苦,可偏偏還是逃不了。
他早就深深陷入了這個泥潭,視她如命,愛她入骨,甚至看見別的男人碰了她一下,就嫉妒得要發狂,恨不得將她撕裂。
浴室的門推開,黎漾光著腳,隻係了一條浴巾走出來。
陸遲墨一眼就看到了她暴露在外的肌膚,紅得有些發紫,幾乎像是被褪掉了一層皮,可想而知,她剛剛到底用了多大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