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有所動容,他再接再厲的解釋著:“靜兒,原本我是不該來這裏找你的,但我在你公司幾天都碰不到你,保安又不通融,我就隻好找到了你這裏,因為,因為我媽恐怕是挺不過今晚了,算我求求你,就去見她老人家最後一麵,以後我就是做牛做馬報答你都可以,你就去送她最後一程,讓她走也能走的安心一點。”
我的腦袋嗡的一聲,就好像所有的時間都停止了一般,我對周母說沒有感情那是假的,一開始嫁到周家的時候,周母對我還是挺好的,可是後來天長日久老太太的臉就變了,一開始我還不太理解,所以盡一切努力想要改變老太太對我的態度。
直到方文琳的事情出現以後,我才慢慢的想明白了,即便我在努力,有些隔閡終究是有了,你再怎麼做都於事無補,想必當年方文琳沒少在他們麵前編排我吧!否則他們一家也不會一夜之間全都變了態度,任憑我做牛做馬也暖不回他們的心。
但終究我也叫過她幾年媽,如今她正在彌留之際,我若是不去看看她,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若是周子謙想要拿這個做借口,在新聞記者麵前編排點什麼,我還真就躲不開這暗箭。
正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一項隻開車不多話的司機突然開口道:“夫人,就快到家了,凡事還是回去在說吧。”
顯然身為外人,他也是不想我多管這閑事的。
我點頭剛要開口讓司機開車走,卻不想周子謙一轉身攔在了車頭前麵,額頭一下一下的在車頭上嗑的頭破血流的,大叫道:“靜兒,我求求你了,就算我求求你了,你就去見見她老人家最後一麵吧!不能讓她走也走的不瞑目啊。”
周子謙是個孝子,這一點無論是我還是周家附近的鄰居都得承認,隻要周父周母一句話,讓他往東他就不敢往西,所以當初周子謙跟我離婚這件事上,周家父母也是讚同的,所以他才會做得那麼絕,那麼順利。
如今他為了周母弄得頭破血流的,好像真的不像是在裝,反而讓我有些左右為難了。
天色較晚,路上有不少接學生回家的私家車,因為周子謙這一舉動而被堵在了路上,不少人下車看到這情景對我指指點點的,搞得我即便坐在車裏,也覺得麵紅耳赤十分難堪,就好像被人在戳脊梁骨一般。
我無奈,隻好對司機說:“讓他先上車吧。”
司機似乎有些不讚同我的做法,卻因為我是孟家夫人而不得不照做,打開車門道:“周先生,我家夫人說了,有什麼事上車在說吧。”
聞言,周子謙眸中閃過一抹興奮,卻是轉瞬即逝,快的讓我以為自己看花了眼,坐直身子想要確認什麼的時候,他已經打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的位子。
好在他機靈選擇的是副駕駛的位子,他若是做到後麵跟我一起的話,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將他趕下車的。
我整理了一下情緒,抬眸看著他額頭血跡斑斑不由得歎息道:“我本與你們周家再無瓜葛,若不是看在你母親當年好歹對我好過一段時日的話,我是真真不願意走上這一趟的。”
他聞言,麵色一喜,也顧不得我還想說什麼,對著司機道:“永定巷20號,麻煩快點。”
司機別別扭扭的不想開車,他便回頭看我道:“靜兒,就十分鍾,十分鍾就好,我保證以後都不會再打擾你們的生活,一定。”
我最終還是心軟了,衝著司機點頭道:“十分鍾而已,十分鍾後,我若是沒有從周家走出來,你報警就好了。”
橫豎這十分鍾他折騰不出什麼來,我有什麼好怕的。
然而我想錯了,也想少了。
司機也許是怕孟家等我等的太久了,所以車子開得很穩很快,不出半個小時便到了周家樓下。
恰在此時,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我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是孟觀濤的號,我嘴角浮現出一抹愉悅的笑意,就要接通他的電話,卻被周子謙一把攔下道:“靜兒,不過十分鍾而已,難道你連這十分鍾都忍不住嗎?”
他委屈的眼神讓我有些心軟,想著他說的也沒錯,十分鍾以後我就能回孟家了,一切事情也不急於這一時。
便將手機丟給開車的司機道:“等一會先生若是在打過來,你接通告訴他一聲我們在哪裏,我上去一下就出來。”
司機很嚴肅的點了點頭,還及其慎重的說道:“夫人,您最好十分鍾後下來,否則我一定會報警處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