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這事不是一次兩次了,她們早就應知道了,而我卻是心亂如麻。
頭頂上不停的有人在走動,像似在搬運什麼,劇烈的震動聲音在頭頂響起,不多時連最後一點月光也被遮擋的嚴嚴實實,我想他們一定是用什麼東西掩蓋了我們這一片區域,這可怎麼辦是好啊?
出聲尋求救援是萬萬不能的了,惹急了他們點了火,我們這些人命便都交代在這裏了,我不怕死,因為我已經死過很多回了,但這些人都是無辜的,若是因為我的茹莽而喪了命,我是該多大的罪過啊?
正在我焦頭爛額的時候,警笛聲也到了近前,我聽到有人在跟上船的海警攀談著什麼,竟然還要遞煙給對方,被對方很嚴厲的拒絕道:“你這是運送汽油的貨船,竟然還不守規定吸煙,就不怕爆炸嗎?你們是真不要命了嗎?”
汽油?我心不由一動,也慢慢劃過一抹死灰,難怪他們敢往我們身上灑汽油,竟然這船就是運送汽油的油船,正好掩蓋了我們身上的氣味,他們這主意打的是真好。
“請問,船上有沒有女船員。”
驀然一個聲音躍入我的耳朵,我的心就像是漏掉了一拍,他怎麼會在這裏?他不是該在家裏找我的嗎?
我的眼淚止不住流淌出來,竟然全然忘記我們正處在危險之中,猛然就要起身呼喊他的名字。
卻被旁邊的人手急眼快一把捂住我的嘴,用極其細微的聲音祈求道:“我的姐姐,我求你了,給大家一條活路吧!那些人不要命的。”
被他們這麼一說,我的理智終於被拉了回來,整個人如同一灘爛泥一般倒在地上,任憑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心卻是一揪一揪的痛到麻木。
“女船員?這還真沒有,我們這油船幹的都是危險的工作,大老爺們撇家帶口的都覺得危險,又怎麼會讓女的上來,這位長官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顯然孟觀濤的詢問,引起了船上人的警戒之心,不由得便開口訊問他到底在找誰。
這時收索整個船的海警全部走了回來道:“報告,沒有異常。”
我的心瞬間跌入穀底,卻不甘心就這麼跟自己最愛的人錯過,我突然想起手上的結婚戒指,下意識便伸手摸去,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好在那枚戒指還在。
我快速的取下戒指,找了個還有一丁點月光的地方,從木板縫裏試圖將戒指送出去,可是幾次都失敗了,實在是那木板太厚了,想要將戒指送出去是萬不可能的事。
見我這麼鍥而不舍的,其他人終於有了動靜,紛紛湊過來觀望著,祈求著,就像是再給我鼓勵加油一般。
然而幾次的努力失敗之後,有些人終於泄氣了,便有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隻有那個一直很堅強的女孩坐在我身邊,不知從哪裏扣出一塊木板遞給我,我在她眼中看到了求生的欲望,於是完全不顧自己的手是不是已經鮮血淋漓,繼續努力著將戒指送出地板的夾縫。
“孟先生,你也聽到了,這艘船也沒有,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吧!我覺得你的情報還是有誤,這都一天一夜了,你還是回去休息一下吧。”
有人在勸解孟觀濤回去,我的心就是一涼,不住的對外乞討,而那枚戒指就像是終於長了眼睛一般,順著夾縫溜了出去。
與此同時他的聲音也傳進了我的耳中:“也許是我的情報錯了,對不起讓你們跟著受累了。”
就像是全世界都在坍塌,我的內心在瘋狂的呐喊著,我在這裏,救我,救救我!可是我的嗓子卻像是被汽油堵住了一般,酸澀腫脹的難以開口。
頭頂熟悉的腳步聲越來越遠,伴隨著整個地下空間變的安靜異常,這一次沒有人哭,也沒有鬧,所有人全都麻木的看著前方,眼神空洞的如同行屍走肉。
我整個人癱倒在木質地板上,眼淚跟汽油混成了一塊,整個鼻子早已被汽油熏的沒了知覺,我想我還不如跟那些歹徒同歸於盡,也好過被賣去泰國做妓女,若是將來我的女兒知道,她有那樣一個母親,會情何以堪,觀濤知道了我的遭遇,又會怎麼麵對?
或者他們永遠也不會知道,就當我失蹤了,那樣也好!
所有人絕望的躺在地板上,等待著黑暗的到來,直到那一縷光明來臨時,我們依舊無法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巨大的探照燈打在漆黑的甲板上,頭頂的木板被瞬間吊起,而他就如天人一般站在夾板的邊緣,滿懷期盼的詢問道:“關靜,你在哪兒,你們誰看到我老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