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傑這幾日連遭親人罹難打擊,心中的悲戚和仇恨已經到達了頂點。他不相信那些官僚能夠替草民伸冤,更不相信宋家慘案的真凶會即刻捉拿歸案,但楚漢的話讓他心生好感,瑞傑低頭不語。
“你打算怎麼辦?是繼續學業還是回鄉守孝?”楚漢低沉地問道。
“報仇雪恨!”陰冷的聲音,悲戚極致的表達。
楚漢的身子下意識地一陣歎息道:“瑞傑,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仔細分析過其中的原因嗎?有案件的線索嗎?此類慘案定然有不可告人的機密,我不知道瑞豐在外麵招惹了什麼禍端,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此案必是陰謀!”
瑞傑冷然看著楚漢:“楚伯父,您最了解二哥,還請您幫忙提供他的線索!”宋瑞傑是有頭腦的人,思慮過甚。二哥整天跟著楚漢忙於紗廠事務,楚漢對二哥的交往關係應該最清楚不過。同時,慘案與紫金釵戒被盜密不可分,隻要找到紫金釵戒必能抓到真凶。
楚天舒推門進來,手中拿著一盒西藥走到楚漢麵前:“爹,瑞傑急火攻心,你要想辦法幫幫他!瑞傑,這是退火藥,你的嗓子封喉了,莫要感染了!”
楚漢輕歎一聲:“天舒,今天還不上學麼?瑞傑已經沒事了!”
楚天舒俏臉一紅看著宋瑞傑心下難抑痛苦:“爹!”這幾日楚天舒始終沒有上學,一方麵是因為被宋家慘案驚嚇,再加上旅途勞累,身體小染風寒;另一方麵則是擔心宋瑞傑不能承擔滅門之痛,始終惦記的他的命運安危。這是人性本善所至,沒有任何雜念。
楚天舒給宋瑞傑倒了一杯水:“吃了藥才好點!”
瑞傑臉色一紅冷漠地搖了搖頭:“楚伯父,我想知道二哥交往的信息!”
“瑞豐是極為謹慎的人,從不在外麵惹事生非,他的社交圈子很小,不過是紗廠和美雲而已!”楚漢歎息一聲道。
宋瑞傑躬身一禮,沉默著走出屋子,一陣冷風襲來,頭暈得利害。楚天舒快步送出門來:“瑞傑,把藥吃了再走!”說著便將藥塞到宋瑞傑的手中:“我知道你想豹家仇,但你這樣會誤事的!”
楚天舒的話一下擊到宋瑞傑的心中柔軟處,幾天來他已經麻木了,身體好似離魂的軀殼一般,這種狀況的確讓人擔心。瑞傑接過藥來塞到嘴裏,咀嚼了咽下,滿嘴苦澀。
“楚小姐,謝謝!”宋瑞傑臉色淡漠道:“美雲姐去哪了?”
“一早兒就去喝茶了!”楚天舒怎麼也想不明白,尚陽堡一行美雲姐如同走了個過場便打道回府了。兩天沒有出門,今早卻出去喝茶,宋家慘案猶如沒有發生過一般。
“是奉天茶樓?”
楚天舒搖了搖頭:“美雲姐的事我不了解啊!”
瑞傑不在逗留,告別楚天舒,掩上朱漆大門,穩定了一下情緒便打車向奉天茶樓而去。
晨曦初升,陽光溫暖。遠遠望見了奉天茶樓的牌子,宋瑞傑付了車錢死盯著茶樓。前幾日那個瘦臉漢子約他在茶樓麵談,昨夜他又在古鬆林設下埋伏,本以為他就是金錢幫的雷老五,孰料卻隻是個跟班的。
豐田茶樓是一幢兩層青灰色建築,古色古香。瑞傑進了茶樓,小二哥拎著長嘴茶壺慌忙迎了出來:“大爺您早安勒!是喝茶還是吃早點?”
“找人!”瑞傑掃視了一番一樓散桌,隻幾個穿著長袍的人在用茶點,沒有史美雲的影子。
小二哥一愣,打量了一下宋瑞傑:“嗬嗬!東大的學生,還是站著喝杯薑茶暖暖身子吧!還有去火安神的菊花茶!”
“一壺菊花茶,樓上雅間看坐!”宋瑞傑舉步蹬上二樓,二樓北側是一排雅間,臨窗處則是雅座。宋瑞傑找了個雅座坐下,不一會小二哥便端上了菊花茶,斟滿了茶杯,唱諾而去。
這是幾天來宋瑞傑喝的第一口茶,方才楚天舒給他的西藥太苦,一路都沒有消磨掉苦味。瑞傑抿了一口茶,嗓子被燙得生疼,臉上的青筋蹦了一下,瑞傑一仰頭便生生將熱茶喝盡,胃中立即暖和了許多。
瑞傑側耳傾聽著二樓聲音,濾去窗外雜音,忽然傳來一聲嬌笑聲:“咯咯!燙著我了啊!”
聲音是從中間的雅間傳出來的,極為熟悉!宋瑞傑又斟滿一杯茶飲盡,站起身來拎著茶壺向雅間尋去。雅間的門虛掩著,從裏麵傳出濃重的脂粉香來。瑞傑推開門,正看見史美雲坐在軟椅上喝茶,旁邊坐著一個粗壯的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