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人不要臉皮天下無敵,蘇蕾此刻方才真正認識到了這句話的真諦,眼前這個戴著雷鋒帽的家夥完全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若說是無心之舉她也斷然不會這般生氣,畢竟搭乘火車的不乏一些不懂規矩的鄉下人,一些拗口的胡言亂語還是無可厚非,不過眼前這位一看就屬於那種無事生非,故意找茬,沒事找抽的種類,尤其在對方那**裸的目光下,蘇蕾更是感覺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能鋪滿一層,如同沒穿衣服暴露在他人眼下的感覺讓她相當不爽,不過她畢竟是受到過專業訓練的,即便恨不得將這個厚顏無恥的家夥千刀萬剮,卻也是隻能深呼吸,盡量使自己的口吻平緩溫和。
“這位乘客,火車上是不允許吃東西的”
“沒有吧,我沒看到哪裏有提示啊,剛才我還看到那位大哥吃泡麵來著”
雷鋒說著,一臉的茫然,恍若上錯了花轎之後還要委身相許的小媳婦一般委屈無比,而那位之前吃的酣暢淋漓的大哥,此刻一臉的肌肉緊繃,心裏卻是已經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犢子罵了個狗血噴頭,合著我吃麵礙著你什麼事了,旋即義憤填膺喝到
“這位乘務員小姐,不要聽他胡說,我那是列車提供的,最重要的是他還帶著寵物上車!”
“恩?”
聞言,就連蘇蕾都是一愣,方才隻是聽聞有乘客舉報,有人在車廂搗亂,帶敏感類食物,一開始連蘇蕾都沒怎麼當回事,要知道往往有這樣的情況,車廂內的乘務員都是會予以調解,根本不算什麼大麻煩,然而卻是沒想到眼前此人不但態度不好,居然還帶著寵物上車,當下索性連笑容都免了,這年頭,雖然有不少人通過和安檢人員鬥智鬥勇來做一些違法亂紀的事情,諸如帶一些什麼管製刀具,槍械,白粉之類的上車,不過相對這些死物,這帶寵物的難度相對要大上一些,不過總體來說,隻要不是咬到了人大抵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不會太過幹涉,無奈此人今日卻是撞到了黴運,所謂收拾找不到理由,在蘇蕾看來,這個帶寵物的男人此刻絕對的理虧,自己隻要咬住他違反規則,那麼就可以將這個猥瑣到了極點的男人請離出去。
“既然如此,那麼請你跟我走一趟了”蘇蕾說著,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了一抹弧度,她已經決定了稍後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裝瘋賣傻的家夥。
雷鋒本來還是想辯解一番,誰知道不等他張口,便是感覺胸口處一陣蠕動,然後一顆毛茸茸的腦袋從他的大衣領口鑽了出來,衝著這位乘務員姐姐做了一個揖,見狀,他隻有無奈的翻了翻白眼,連解釋都省了
“好吧,我跟你走……”
……
孫浩不認為還會有比自己更加悲催的人了,而且自認為他這傳承自家師傅的無賴打渾已經頗有些水準,直到來了候車間才發現自己的道行還是遠遠不夠,倘若自家老爺子施展的裝瘋賣傻可以讓村頭王寡婦心甘情願的麵對他洗澡,那麼自己這傳承了一半的道行最多隻能趴在牆頭上瞅幾眼,以至於被美女乘務員大肆羞辱一番後直接將他扔到了行李車間,不過在經過了片刻的不適應後,反倒是感覺舒坦了不少,這裏雖然味道有些難聞,空間有些狹小以外,其餘的還是不錯,更好在沒人看管,當下直接掏出五香牛肉幹和旺財大快朵頤起來。
旺財的名字是自家老頭子在撿它回來的時候起的,最初的本意是希望這個東西可以帶來財運,無奈這個家夥非但長了五六年也就這麼大,飯量更是大的要命,後來索性被改成了狗剩子,不過孫浩習慣叫它旺財,所以也就延用了下來,不過這個家夥雖然小,卻絕對是凶險狠辣,曾經一口咬死來村裏搗亂的野豬,這麼多年上山打獵,出門治病都會將這個家夥隨身攜帶,可以說是孫浩最忠實的夥伴了。
而此番出門,可是老頭特意交代的,據說隻要將這一單買賣做完,可是夠自己吃好幾年的,說起來老頭常常自詡自己是藥王孫思邈的第二十代嫡傳,雖說孫浩對此常常嗤之以鼻,不屑相信,不過老頭的醫術還當真不是吹牛,自己跟隨他學了十多年的醫術和知識,可以說也已經小有成就了,這次的買賣據說是老頭曾經遊曆時幫助一位富豪治過一種先天疾病,如今過去了十年,也是到了複查的時候,用老頭的話說隻需要施以針灸便算是根除了,而這次的複查老頭懶的出山,任務便是自然而然的落在了他的身上,當然最吸引孫浩的還是那比相當不菲的獎金,到時候自己從中抽取一部分,往後也不用看老頭子的臉色行事,拿一百塊錢都像是剜了他的肉一般。
就在這一人一狗吃的酣暢淋漓的時候,火車的鳴笛也是響起,行進了半日的列車終於穩穩的停在了京城的站口。
“走了!”
用手背抹了抹嘴巴上的油漬,然後在身後堆放的眾多行李上擦了擦手,渾然不顧這車廂內散發出來的嗆人肉味,將旺財揣進了上衣口袋,將身上那件軍綠大衣和雷鋒帽一同丟棄,這一身裝備是臨走時老頭逼他穿上的,據說是穿的窮酸可以讓火車的扒手打消主意,不過現在對於老頭的話孫浩卻是不敢苟同,這樣的確不容易讓人盯上,反而會讓人刻意躲閃,畢竟在旁人看來,自己這個穿的土裏土氣的人才更像一個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