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鶴樓,第五層。
卻似一個閣樓一般,隻有一個入口,隻有一扇門。
這個很多人做夢都想進卻進不了的房間,此時正傳來了一陣琴聲。“十世空靈念,嫋嫋落碧泉”一首很傷的曲子在某位伊人的玉指輕撫之下,緩緩飄進眾人的耳中。那傷,便又輕輕鑽進了每一個心中有條小小縫隙的人的心裏,直接鑽到內心的最深處。拱出了那道埋藏的最深最痛的傷,直到讓那些可憐的人心裏再是一痛才肯罷休。
尹掌櫃輕輕的敲了敲門,道:“東家,易公子他們來了。”
———錚———琴聲止,在空氣中留下一連串的回音,那傷,才緩緩的道盡。
“快請易公子易小姐進來吧。”裏麵傳來一聲不喜不怒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應該是個中年人。
隻是易天笑覺得奇怪,不知道這黃鶴樓的東家為什麼隻說請“易公子易小姐”呢?目光輕輕的掃過旁邊那三個年輕人,卻並不見他們有何不滿之色,易天笑猜想也許自己多心了。於是便輕輕推門進去,首先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潑墨畫屏風,屏風上,一個頭戴鬥笠看不清麵目的人坐在岸上釣魚,而他的身後還站著五個年輕人,都很認真的像是在傾聽著什麼,而隻有一個十五六歲大女孩子回過頭來,調皮的笑著···那股柔情笑意···好似正好望著自己,易天笑一陣失神。
雖然這幅潑墨畫留白的水麵占了四分子三的麵積,但卻是恰好襯托出了這六個人。而這個目光中帶著狡黠,正調皮微笑的小女孩,無疑卻是這幅畫的中心。雖然人物很小,但易天笑一眼望去,便被那個女孩子吸引住了。並不是那個女子十分美麗,而是她那眼神,那表情,那嘴角的微笑,讓易天笑有一種特別的感覺。但是當他仔細去看時,那種感覺卻又失去了。易天笑很是奇怪,為什麼這黃鶴樓的東家搞這麼多需要去參悟的“禪語”呢!先是湖水煮的茶,現在又是屏風,待會還會有什麼?”
正當易天笑胡思亂想之際,耳邊傳一個聲音:“這幅畫如何?”
易天笑抬頭一望,隻見一個身穿青衣,頭發花白的老者正含笑望著他,仔細一看,確是發現那人並不年老,臉上光滑,雙目有神,卻是一中年帥哥···要不是在這古代,易天笑還真以為這個人去“做了頭發”的。易天笑知道這應該便是黃鶴樓的東家了,卻不知道他姓什麼,隻好拱手道:“易天笑見過先生。”
那白發帥哥揮手笑道:“易公子不必拘禮,我姓朱,名澤,易公子如不嫌棄叫我一聲澤叔,我便心滿意足了。”語氣卻是十分真誠。
易天笑略感奇怪,正不知到如何答話的時候,朱澤又問道:“易公子覺得這幅畫如何?”
易天笑輕輕搖了搖頭,輕聲道:“不知道···在下並不懂畫,隻是覺得這畫中有一種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感覺。”
“哈哈···哈哈···,隻可意會,不可言傳,哈哈···易公子說話總是一語中的啊!“飲半盞當知江河滋味,拾一葉盡曉人間秋涼。”“可意會不可言傳”、“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妙極···妙極啊···”,朱澤哈哈大笑,連連誇讚,極為高興。
易天笑更是奇怪,這黃鶴樓的東家朱澤···難道···和我有什麼關係嗎?要不然為何反應這麼大?還是寂寞太久,情難自禁···。
朱澤笑罷,才發現易天笑等人都還站在門邊,甚至門外還站了兩個,不由苦笑道:“看我,倒是高興的過頭了,易公子、易姑娘,這邊請吧。”說罷便在前邊引路。
穿過屏風,眼前闊然明亮,卻是一個極大的平台,一眼望去,便看到了那泛著淩波的澤湖。朱澤徑直來到那平台,平台上擺著一張奇怪的月牙形大桌。
若是在前世易天笑並不會感到奇怪,現代主義設計裏麵什麼奇形怪狀的桌子都有,但這是在古代,在易天笑的印象中,古人崇尚“天圓地方”,著桌子都是圓形的,方形的便隻有書案了。而此時卻看見一張明顯確是吃飯的月牙形的桌子,當然覺得奇怪。小丫頭等人也是一臉詫異,也是從未見過如此古怪的桌子。
易天笑略微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含義。這露台是一個觀景陽台,擺放這樣一張桌子,確是正好不用側著頭就可以看到這澤湖的美景。但奇怪的是剛好是六個座位,現在雖然是六個人,但很明顯這不是為現在這幾個人備的。
“等等,六個人···那屏風上的潑墨畫上不也是六個人嗎?”
易天笑突然想到這處,頓時便明白了這桌子的含義,更是明白了這個房間一直沒有對外人開放,這裏應該是朱澤與其五個友人相聚的地方。想到此處,一切便都有了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