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昕將薛穎送到酒店後並沒有下車,而是又讓司機調了個頭,朝著城北駛去。
城北一如既往的髒亂,猶如貧民窟一般,以至於賓利車駛入陳思瑤所居住的小區時引起了一陣不小的轟動。不少人都圍過來看熱鬧,甚至有人摸出手機來拍照。
這種豪車,別說城北了,就算是整個沅江也很難見到。
趙昕下車後衝圍觀的人禮貌的點了點,然後走進了樓道裏。
“這是誰啊?你們認識他嗎?”有人問道。
“不知道,沒見過!”
“該不會是這次征地的大老板吧?”
“真要是那個黑心爛腸的家夥,咱們把他車給砸了!”
“砸車?你知道這車多少錢嗎?幾百萬,磕掉一塊漆你都賠不起。”
“我昨天見過這人,好像是來找小瑤的。”
“找小瑤?不會真是為了拆遷的事來的吧?”
“不管找誰,反正錢不給夠我們絕不搬遷……”
下麵議論紛紛,趙昕卻已經來到了樓上。剛走到六樓就聽上麵吵吵鬧鬧的,心頭一沉,不由就加快了腳步。上了七樓發現吵鬧聲的確是從陳思瑤家裏傳出來的,於是就重重敲響了房門。
吵鬧聲馬上小了下來,緊接著門開了。開門的是一名中年男人,臉上還帶著怒氣,凶巴巴的問道:“你找誰?”
透過他趙昕看到,屋子裏煙霧繚繞,客廳沙發、座椅上全是人,有男有女,年齡多在四五十歲,個個臉色都陰沉著,像是剛吵過架。不少人轉過頭來麵色不善的看著趙昕,就像趙昕欠他們錢一樣。陳思瑤則被他們圍在中間,低著頭,麵色淒然,一句話也沒有說。
趙昕眉頭就蹙了起來,推開中年男人進了屋。
“誒,你,你這人怎麼回事?怎麼亂闖呢?”趙昕看起來瘦弱,可手上的力氣卻不小,男人隻覺得一股巨大的氣量襲來,整個人完全難以抵禦,踉蹌著連退出去了好幾步,麵露驚色,嘴裏卻不甘的嚷嚷道。
趙昕壓根兒就沒理他,徑直走到陳思瑤麵前,壓著火氣問道:“怎麼回事?”
“啊,你,你怎麼來啦?”陳思瑤看到趙昕很是驚訝,連忙手足無措的站了起來。
“發生什麼事啦?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陳思瑤眼睛一紅,卻說道:“沒,沒事。”
“你誰啊?”一名中年男子就怒氣衝衝的問道。
“還能有誰?小白臉唄!”他旁邊的中年女人就冷笑著說道。她臉瘦長瘦長的沒幾兩肉,眼小唇薄,一看就是刁鑽潑辣的主兒,上下打量趙昕一番後冷笑著說道:“小瑤,不是我說你,要找也找個像點樣子的。你看看他,要相貌沒相貌,要錢沒錢,真不知道你圖他什麼。小心被人給騙了,到時候人財兩空,哭都來不及!”
“二姑,不,不是的……”陳思瑤臉色蒼白,眼睛裏已經有了淚花。
“別叫我二姑,我可當不起。”中年女人冷嘲熱諷道:“你既然找了別人,就不應該再霸占著建山的房子。”
“是啊,建山在國外忙掙錢,你可倒好,在家裏勾搭小白臉。好在沒結婚,否則還不把我們老劉家的臉都給丟光了?”一個年齡和陳思瑤相仿的女人尖酸刻薄的說道。
“建山這兩年應該寄了不少錢回來吧?都吐出來,別以為我們老劉家的便宜那麼好占……”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又嚷嚷起來,全都將矛頭對準了陳思瑤。
陳思瑤嘴動了動,似乎想辯解幾句,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低著頭一聲不吭,大顆大顆的眼淚卻落了下來。
“哭?以為這樣就能嚇著我們?我告訴你,你今天不把建山的房子和錢退出來,就算是上吊都沒用。”
“媽,你別管她,她就會裝可憐。當初如果不是這樣,建山會看上她……”
“都給我閉嘴!”趙昕突然出聲嗬斥道。
眾人被嚇了一跳,隨即罵咧咧道:“你誰啊?這是我們和陳思瑤之間的事,沒你說話的份!”
“就是,別以為聲音大我們就怕你。我們老劉家的事和你沒關係,少在這裏嚇唬人。”
“還說什麼說?揍他龜兒子的……”
趙昕淡眉微皺,冷眼瞥了眾人一眼,“我不知道你們是什麼人,也不想知道你們來這裏幹什麼。我是劉建山的朋友,建山在死之前將陳思瑤托付給我,讓我照顧她,我就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誰讓她不好過,我就讓誰不好過!”
淡淡的話語中似乎蘊含著無比強烈的凜冽殺機,而趙昕的臉色也在頃刻間變得陰沉可怕。沒見他有任何動作,懾人的寒氣卻逼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