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戰天眉頭一皺,他問道:“你剛才叫我什麼?”
陳戰天的衣袍無風自動,一股強大的勢向陳辰壓來。陳辰背部一彎,差一點就跪伏在地。
陳辰咬緊牙關,雙手握拳,全身的力氣都向腰部彙聚而去。在陳戰天微微驚訝的目光中,陳辰竟然一點一點將彎曲的腰部挺了回去。
陳辰咬牙道:“我叫你國公。”
陳戰天冷哼一聲,但是他的氣勢卻猛地一收。
陳辰鬆了一口氣。從威勢上來看這陳戰天不僅突破凡境,達到了靈境的極高深境界,甚至有可能已經突破了靈境。
“你為何不叫我父親,而叫我國公?”陳戰天語氣中是隱而不發的怒氣。
陳辰像是陳述某件事實一般說道:“國公你雖然生我,但卻沒有養過我,更不曾教導過我。無論是我被同宗兄弟欺辱,還是被惡仆相逼,你都不曾管過我絲毫!況且你也不曾叫過我一聲兒子,我為何要稱呼國公你一聲父親?”
陳戰天怒極反笑,他抬起手就想給這不孝子一個耳光。
而讓陳戰天驚訝的是陳辰竟然不閃不避,那雙眸子裏隻要麵對泰山而不顫的寧靜。
陳戰天心裏的某處被撥動了一下,這眼神實在是太像了!陳戰天不可避免的想起了一個他不願意想起的女人。陳戰天輕歎一口氣,他伸在半空的手竟然慢慢放了回去。
“好,竟然你不願意叫我父親,那麼我就給你這個權利。不過你要得到這個權利就必須先盡到自己應盡的義務。”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陳辰竟然感覺到陳戰天的語氣緩和了一些。
“什麼義務,還請國公名示。”不知怎麼的,陳辰心裏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你先去見你大娘吧,她會把事情告訴你。”陳戰天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色彩,不過隻是一閃而逝,陳辰並沒有發覺。
陳辰卻是在心裏冷笑一聲。怪不得死去的“陳辰”在這偌大的陳閥裏最恨的便是他的父親陳戰天。這“義務”絕非什麼好事,不過水來土掩,陳辰倒是要去會一會這陳家的人又會整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陳辰心中暗道:“恐怕這陳閥裏,最懷疑“陳辰”是個野種的便是他的父親陳戰天。不過他若是知道“陳辰”已經覺醒了比他等級還高的劍魄血脈,心裏不知該作何感想。”
昨日考核之後,陳辰便思量過血脈的事情。血脈應該是在陳辰轉世前便覺醒了,不過覺醒血脈後,“陳辰”依舊寡不敵眾,死在眾多妖獸的圍攻之下。
陳辰知道,若是他告訴陳戰天他的血脈已經覺醒,那麼他在陳閥的處境勢必大不相同。但是陳辰並不打算這麼做,真正的陳辰已死,而換了一個靈魂的陳辰也不認為自己是陳家的人。
陳辰道:“如果國公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國公夫人已經通知過我這個時候去見她。”
陳戰天既然已經能夠忍受陳辰叫他國公,他當然也不會忍受不了陳辰叫他明媒正娶的妻子為國公夫人。
“去吧。”陳戰天覺得還是眼不見心不煩為好。
陳辰與陳戰天錯身而過。當陳辰走遠後,陳戰天卻是忽然皺眉道:“奇怪,這小子今日與我說話怎麼表現得如此大膽?”
陳戰天有些疑惑,不過他轉念一想也就釋然了。由於刻意疏遠的緣故,他和這名義上的兒子其實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不見了。陳辰或許就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裏開了竅也說不定。
陳府無憂閣外,國公夫人無憂郡主坐在一座布有帷幔的涼亭內。無憂郡主雖然人已到中年,但是看上去隻有二十五、六的年紀。她頭戴紫鳳鎏金冠,身穿棗紅色大袍,腳踩血玉色的靴子。在無憂郡主身上處處體現著一種高貴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