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那份自以為是的控製,卻往往讓人提不起興趣。
佟昀庚略顯粗魯的推開她的手,帶著一貫的冷漠,不耐煩的抬眼望著她,但卻心中一驚。葉修藍的美他早就清楚,但是沒想到在酒精的滋潤下,竟然釋放出了幾絲從未見過的奔放。猶如窖底醞釀良久的美酒,終於開封,發出陣陣的芳香,讓人迷醉。
仿佛看到了他的癡迷,葉修藍的手再次攀爬上來,這次不再是刻意的控製,而是充滿十足的欲望。她的眼神中閃爍著狂熱的力量,好像在哀求,又好像要霸占,總之,麵前的這個男人,如今已經成了她的獵物,她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佟昀庚饒有趣味的看著她,認識這麼久,他始終與她保持距離,她亦是如此。
她顯然並沒有真醉,似乎在做最後一搏,借酒裝瘋而已。
佟昀庚才不會上當。
她確實美,如果她一直願意將真實的自己表露出來給他看,他說不定真會接受她這個對事業有幫助的女人。但她不會,他清除的很,第二天她就會恢複原來的模樣。今天的瘋狂,不過是為了引誘他而已。
但他不會給她想要的承諾,更不會跟她有什麼結果。
最重要的是,他們之間還橫亙著兩個人。一個是葉修謹,一個是夏暖。
所以他才從未越雷池半步。對於葉修藍,隻不過是他偶爾的擋箭牌而已。
如今,他要走了。
夏暖還在家等他,不能讓她太著急。
佟昀庚這次是溫柔的將葉修藍的手推掉,直接無視她放電的雙眼,轉過身冷漠的說到,“你自己能回去嗎?要不要我給你哥打個電話。”
“生平第一次我放下矜持”,這句話是對葉修藍此刻心情的最好注解,她拋棄了尊嚴,甚至做出了小姐的勾當,隻為了在淩晨以後,能夠留住這個男人。
她甚至不奢望留住他的心,隻想留住他的身。她懂得自己的千嬌百媚,更明了自己酒後的迷人姿態,他明明都癡迷了,又為何要冷漠的離開?
是為了那個女人。
他的心裏既然早就裝滿了別人,為何還要約她在酒吧裏坐這麼久?自己隻是一個陪客對麼?想她葉修藍身邊的男人無數,比佟昀庚優秀並不少。她之所以如此死心塌地,潔身自好,就是為了守著佟昀庚兒時的一個諾言。
“藍藍,你真漂亮,等我長大了一定娶你,你可不能嫁給別人噢。”那天他倆作為花童去參加新人的婚禮,結束後,佟昀庚捧著手中的花,悄悄地把葉修藍拉到一邊。學著新郎新娘的樣子,把手中的花枝圈成一枚戒指,然後戴到了她的手上,接著說了上麵那幾句話。
葉修藍長大後遇到過太多的人情世故,所以更加珍惜兒時的諾言。隻是當初說這句話的人,如今已經忘記的一幹二淨。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葉修藍不想讓哥哥替自己擔心。
更何況她現在也不想回去,酒吧真好,夜色撩人心,她感覺再喝一點點,自己就要喝醉了。人們不是常說,喝醉後,就什麼都不想了麼?
佟昀庚聽得出她還沒有醉,於是便真的轉身離開。
他一直認為葉修藍是有分寸的人,隻是沒想到,她首先是個女人,其次才是有分寸的人。
如果他知道今日一走,將帶給葉修藍巨大傷害的話,他決計不會走的這麼匆忙。
至少也給葉修謹打個電話。
但他心裏實在掛念那個家裏的人,根本無暇顧及這個將虛偽當做家常便飯的葉修藍。
他走了。
葉修藍又叫了一瓶酒,那些已經爛醉的酒鬼們,發現酒吧裏最美的姑娘身邊的男人竟然走了。都開心的不得了。
葉修藍一杯一杯的喝著,旁邊的人也不著急,便慢慢的等。
直到她醉倒在酒桌上,他們才帶著邪惡的笑,走了過來。
夜色正濃,但風卻略顯淒厲,仿佛在質問塵世間的那些齷齪,又有些蒼白無力。
卡宴終於到達了目的地,佟昀庚慌忙從車上一躍而下。
迫不及待的到了門口。
就在他打算推門而入的時候,卻又將節奏放慢,她應該已經睡了。
於是他躡手躡腳的打開虛掩的門,望見了在沙發上坐著入睡的夏暖。
房間裏的燈大亮,照著她稚嫩的臉龐和潔白的肌膚,她應該打扮了一番,身上竟然穿著略顯正式的小禮服,隻是因為坐的太久,都有些褶皺了。
地上放著一本書,赫然是張愛玲的《紅玫瑰與白玫瑰》,她的臉上還掛著幾絲淚痕。不知是因為等待還是以為書中那淒慘的結局。
女人在麵對男人的時候,總是無力的。
翻開書本,佟昀庚看到了那段大家都熟悉的段子,“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飯粘子,紅的卻是心口上的一顆朱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