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昀庚滿臉冰霜,腳踏油門,優雅從容地轉動把手,倒車,轉向,打亮的兩束車燈照出的,卻是幽暗不定的方向。
佟昀庚的車,最終在Like & fire麵前停下,一個急刹車,立即引起了酒保們的注意,觀其車駕,來頭肯定不小,知情之人早已快步進去稟告蘇姐。
佟昀庚下車,將車鑰匙朝自己迎來的酒保一丟,然後大踏步地進入到了這個永遠燈紅酒綠、歌舞升平的PUB。
許久未來的佟昀庚,到時很適應這裏的昏暗迷離的光線,而自己剛踏進這裏走沒幾步,扭動花枝、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蘇姐便熱情洋溢地迎了上來,臉上出現的褶皺都讓濃濃的脂粉,霎時間變成了簌簌而下的牆灰。
“哎呀佟總,今天是什麼風,竟能讓你這尊大佛降臨到……”
蘇姐的客套話還沒有說完,一臉陰沉的佟昀庚腳步一停,冷冷問道,“蘇姐,這裏有什麼清淨的地方,可以不被人打擾,好好得喝酒?”
識人無數的蘇姐,今天的反應卻有些遲鈍,對佟昀庚的話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猶自花枝招展、充滿挑逗地說道,“有,當然有啦!
佟總開口,蘇姐我可是有求必應的。
清淨,清淨!”
蘇姐不斷重複著這兩個詞,然後意味深長地問道,“佟總喜歡清淨的,那麼我蘇姐今晚一定叫那些安靜的、叫床……”
聽到這些汙穢的字眼,佟昀庚的眼神立馬迸射出了道道殺人的寒光,他的身軀宛若就是一個會行走的千年寒冰,蘇姐一下子就被他淩厲寒冽的氣勢所裹挾,顫顫發不出聲,隻能垂眼等待著佟昀庚的發落。
“蘇姐,你是不是老糊塗了?
你難道沒有聽清我的要求嗎?
清淨,意思就是一個人!”
佟昀庚每朝蘇姐迫近一步,蘇姐的神經就繃直了一些。
“如果讓我聽見一點不相幹的聲音,信不信我一聲令下,將這裏,夷為平地?”
佟昀庚一字一頓,明白無誤地威脅著說道。
蘇姐唯唯諾諾,連忙抽身開去準備。
手中的手機又在顫抖,驚醒了不知什麼睡去了的蘇夏暖,她連忙將掉落在地板上的手機拾起,見屏幕上顯示的是“白小軒”三個字,立馬滑開解鎖。
“小白嗎?怎麼了?”
白小軒的話,讓蘇夏暖揉眼睛的動作,陡然一停。
“夏暖我問你,佟昀庚有沒有去你哪裏?
這小子居然‘越獄’了!
他現在身上有傷,可大可小,他有沒有打電話給你?
他有去找你嗎?
該死的他的電話偏偏在這時候關機……”
白小軒可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話帶給蘇夏暖的是有多大的震撼,雖然他隻是在陳述一個微微讓他惱怒卻並不太嚴重的事實,卻在夏暖聽來,變成了一件十萬火急的大事。
剛開始夏暖還能清除地聽清白小軒說話的內容,到後來夏暖兩耳嗡嗡聲大作,已聽不清任何真切實際的聲音,腦中快速切換的盡是小童筆下傳神得近乎殘酷的場景,例如墜海還有車禍。
更重要的是,夏暖當即認定這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對於小童的話,夏暖是相信的,也就是說自己的離開曾經差一點就造成了佟昀庚的死亡,而這種事,夏暖絕對不允許再次發生。
“小白!”
夏暖也不顧白小軒究竟說到了哪裏,徑直發問,語氣急切。
“你發現佟昀庚失蹤,是在什麼時候?”
白小軒愣了一下,似乎在無聲地表達,自己不是已經說過了嗎?
沉默了大約有一兩秒,稍微有些冷靜的白小軒才慢慢說道,“大約是在十五分鍾之前,我照例去給他檢查脊椎的情況,卻不想進入到他的病房,卻已經人去房空,不過他倒有閑情逸致,將被子疊得好好的,許是早有預謀的。”
蘇夏暖一聽,頓時將之前佟昀庚的來電聯係起來了,難道那會佟昀庚就已經逃出醫院?
難道佟昀庚會來找自己?
細細回味他的話,蘇夏暖幾乎可以認定,當時他就在自己的樓下。
這個想法似乎有點瘋狂,可是佟昀庚又何嚐是個正常人?
“小白,你打電話給小童了嗎?”
夏暖的話剛一問完,白小軒就接話道,“還沒有,我自己先沿著醫院找了一通,看看他是不是出來透一透氣,結果一無所獲。
所以最有可能的情況,就是他來你這兒了,除了你,我實在想不出這世界上還有誰值得他冒病前往。
於是我就打了這一電話,我想如果他在你這的話,就不要驚擾小童了,我不想讓她擔心。”
蘇夏暖讀出了白小軒話語中對小童的關心和依戀,讚許地說道,“小白你做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