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少秋話音剛落,整個場麵頓時冷了下來,兩派弟子都是在各自藥坊工作,煞陰丹是什麼東西自然是再清楚不過,也都明白隻要自家師兄得了此丹,若能成功築基,重回山門,幾乎就是板上釘釘之事,一時之間,幾十雙看向鄔子昭的眼睛中,皆是燃起一抹垂涎之色。
“諸……諸位道友……”
鄔子昭兩眼發直,艱難地咽下一口唾沫,麵皮抖了抖,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一邊從懷中將丹爐捧出,一邊討好道:“這……這就是煞陰丹……,乃我師弟花費五年時間親手煉製,絕……絕無半點差錯……”
見梁,韓二人目光掃來,鄔子昭腰身更彎了一些,強忍肩頭傳來的劇痛,用僅剩的一支臂膀將丹爐高高托起,深埋的麵孔下,不甘和恐懼交雜出一片扭曲。
韓少秋和梁習同時朝那丹爐瞥了一眼,僅僅是這件法器,就頗為不凡,其上一張三寸黃紙筆墨嶄新,似是剛貼上不久的丹封,透過鏤空,其內一顆半拳丹丸隱約可見。
剛拿出來瞬間,便見一股淡淡的靈力波動向四周蕩漾開去,就連下方火海磚瓦之中,也是有一縷縷陰氣也從中鑽了出來,聚集丹爐升騰纏繞,玄妙之極。
韓少秋眼中炙熱,身上氣勢激蕩,對鄔子昭不屑一顧,眼中精光灼灼,看向梁習,戰意盎然。
“梁兄,你我都是煉氣九層,在這封陽相處數年,倒也相安無事,今日乃是為宗門名利一戰,梁兄切莫念舊情,盡管放手一搏,日後才不會遺憾。我的意思,你應該明白。”
“哈哈哈。”
梁習韓少秋的意思他再清楚不過,這枚煞陰丹便是築基的希望,別看兩人一南一北鼎立封陽,看似風光,但若是無法築基,堪堪也就是百年的活頭,還不受門派待見,今日這爐丹藥擺在二人麵前,不僅是宗門名利那麼簡單,更是二人逆天改命的機會。
念及此處,梁習眼中同樣也是精芒迸閃,看著五方觀一眾弟子,雙手在袖袍之中驟然緊握,與韓少秋深深一眼對視,雙方氣機相互鎖定,一切盡在不言。
鄔子昭心中悲戚,但奈何此時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見狀也隻能拖著傷軀以一個絕對不會引起人懷疑的姿勢落在一邊,既不敢靠攏玄青門,也不敢靠攏五方觀,手中緊緊捧著丹爐,如抓著最後一跟救命稻草一般。
天穹之上,幾十道劍光,各成三列,梁習,韓少秋首當其中,沒有一道氣息弱於了煉氣五層,兩道九層巔峰的氣勢衝天而起,這等實力,已經足以堪比一些小型的山門,而兩大仙門火拚,更是讓無數封陽百姓翹首以觀。
“臭小子!還不快給我下來!”
距離林家不遠處一戶民宅之中,一家之主李睿明好不容易爬到了自己房頂之上,正想把自己才年僅七歲的兒子抱下,話音剛落,卻發了下愣,一時竟忘了自己幹什麼來。
放眼一看,隻見目之所及,隻要是能站人的地方,早已是座無虛席,上至老朽,下至垂髫,無不直勾勾看著天上那幾十道光影,神馳目眩。
“爹爹,他們為什麼會飛呀?”
“這個……”
李睿明不過一介酸書生,求仙問道也隻是略有聽聞,並未涉獵,想了一下,說道:“傻小子,仙人既然是仙人,自然與我們凡人生得不同,仙人無欲無求,無雜無念,不食五穀雜糧,吐納日月精氣,無牽無掛,貫通宇宙,自然輕飄飄的,可以到處飛了,飄飄欲仙飄飄欲仙,說的就是這麼回事。”
“喔……”小孩眼中露出一抹崇拜之色,感歎道:“那這些仙人可真了不起!我一頓不吃,就餓得不行了。”
說罷卻又有些疑惑,看著天上的數十道身影,皺眉道:“爹爹,那這些仙人現在在幹什麼呀?”
“這個呀……你看林老爺家今晚失火,仙人心腸慈悲,是專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