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氣九層?!”
梁習氣息盤亙在博望殿上,如同巨峰墜海一般,瞬間在整個玉波峰頂掀起了一股驚濤駭浪。
“這是哪位師兄?我們玉波峰除了邱師兄和華師兄外還有別的煉氣九層弟子嗎?”一個低階弟子眼中掩飾不住地震撼:“還有他身後的那些人,天啊,最差的也有煉氣五層!”
“是出山弟子,但絕不是我們玉波峰的人。”
一名資格比較老的弟子眯著眼看了天上眾人片刻,終是認出了梁習等人的身份。
“出山弟子?”
邱庭雲聞言眉頭一皺,這才仔細朝那道白色身影打量過去。
隻見梁習雖然一身白衫方巾,負手而立,氣度悠然,但畢竟已經是三十餘歲之人,在封陽世故多年,怎麼看身上都已是有了幾分滄桑,再加上身後那些藥坊弟子依舊是一副青袍打扮,要想看出一行人的來曆,倒也不難。
“沈師弟!”
隻見梁習目光所過之處,無人敢與其對視,待看到外事殿中一身煞氣的沈易時,梁習眼神陡然一變,身上氣息也瞬間淩厲起來。
“怎麼回事!”
梁習一聲厲喝,如晴空霹靂一般,登時駭得殿外眾人心中一震,而比起對梁習實力的震驚外,更是對這種已經出山多年的師兄竟然會跟沈易扯上關係感到不可思議。
“讓開!”
身後數十弟子劍光呈兩列朝前鋪開,梁習足尖一點,從飛劍上翩然落地,眼皮輕抬,目光所及,眾人退散,隻有一人例外。
“嗯?”
梁習眉頭微微一皺,看著眼前這個玄袍青年,稍稍打量一下,側臉一笑,嘴角輕輕勾了起來。
“這位師弟似乎有話要說?”
邱庭雲目光死死盯著梁習,後者雲淡風輕的語氣仿佛帶著一種排山倒海般的張力,同樣是煉氣九層,可麵對後者,邱庭雲隻覺得高山仰止,但這人明顯與沈易有關係,而這個叫沈易的弟子公然在博望殿動手,絕對不能放過,想到這裏,邱庭雲不由深深呼了口氣,說道。
“這位師兄剛從門外回來吧?在下玉波峰首席弟子邱庭雲,師兄能來我山門駐足歇息,深感榮幸。師兄難得回來,不如隨我去殿內坐坐,長老不在,也好讓我外門盡盡地主之誼。”
梁習聞言嗬嗬一笑,笑容依舊和煦,隻是看著殿內一臉餘怒未消的沈易,眼神有些冰冷,一邊朝外事殿緩緩踱步走去,一邊幽幽說道。
“邱師弟有禮,在下淩塵峰出山大弟子梁習,添為封陽藥坊管事,今日特送沈師弟回山,見其久久不回,又兀然察覺到氣息,這才尋到這裏。”
“難得師弟盛情,坐坐可以,不過不是這裏,在下現在就沈師弟院中落腳,邱師弟若是有心,待會兒倒是可以來敘敘交情。”
話音剛落,梁習已經是走到邱庭雲身前不足一長處,身上靈力繚繞,笑意盈盈,不過與之格格不入的是,四周弟子盡數退到十數丈外,邱庭雲臉上更是冷汗直冒,如臨大敵。
“沈師弟,還站那裏幹什麼,還不快領了獎勵,回去好好認識認識我這一眾兄弟。”
梁習側過半截身子,視線繞過邱庭雲落到沈易身上,說話間,身後眾人皆是向四周踏前一步,十餘道強勢的氣息衝天而起,擺明了便是不問青紅皂白,要強行帶走沈易。
“梁師兄,我……”
沈易見梁習一來便搞出如此陣仗,更是問也不問便力挺自己,心中感動,當即喉間一動,便要解釋,不料才剛剛開口,便被梁習打斷。
“誒!師弟!”
梁習先是衝沈易擰了擰眉頭,眼神一稟,又朝四周掃去,似乎也知道不能久留,手中劍訣一掐,隻聽憑空一聲器鳴響起,白光乍現,在其足下化為一道璀璨劍影。
“師弟莫要多說,先跟我回去。”
“是!”
沈易心中也知道呆在這裏決計沒有解釋的餘地,見梁習駕起劍光,應了一聲,腳下一踏,便朝殿外掠去,而殿外眾人的眼光,也平均分成了兩份,一半望向沈易,另一半,則是望向了邱庭雲。
而後者此時的內心也正在掙紮,一邊是觸犯門規的弟子,一邊是身份特殊的梁習,一時間,邱庭雲的臉色陰晴不定。
在沈易身形從其眼前掠過的一瞬間,邱庭雲深深吸了口氣,偏過了眼睛。
“邱師兄!不能啊!”
就在沈易即將踩上梁習飛劍上之時,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兀然響起,眾人回頭一望,隻見外事殿門扉之上,杜坤口鼻糊滿了黏血,一手扶著門框,一手指著沈易,聲音淒厲,一時卻是看不清楚表情。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