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天下父母心。
但江芯離還是忍不住吐槽——楊氏是豬嗎？
為何要去求周麗華，去求江霆震不是來得便宜些！
何況未被真正下堂，她仍舊是相府主母，堂堂嫡妻去求一個區區姨娘，除了放低姿態讓人笑話，隻會讓親者痛仇者快。
虧她還是將門之後，若讓遠在邊疆的楊國公知道了，不非得氣吐血。
門外的兩個婆子知道裏頭的江芯離已醒來，她們生怕江芯離看不到外麵的熱鬧，就你一言我一語的對話，聲音極具輕蔑。
“喲你看，夫人在周姨娘院子前下跪了呢。”
“這叫什麼，叫風水輪流轉！夫人當年不也這樣罰跪周姨娘的嗎？”
“這種不要臉的女人，不好好待在浮雲閣，怎麼還敢挺著大肚子出來丟人現眼！”
“對啊，相國大人為何還不一紙休書休了她，尤其那個孽種，在她腹中一天天大起來，難道相國府還得等她把孽種生出來才興師問罪？”
“你還不懂嗎？周姨娘一直向佛心善，曾央求著相國大人給夫人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這大人與小孩才免於一死！”
“也對，誰讓我們周姨娘菩薩心腸，不然豪門世家出了這等醜事，早該一屍兩命浸豬籠了呢……”
“你們兩個，話說完了嗎？”
江芯離冷峭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打斷兩個婆子的對話。
兩個婆子愣了一下，以為江芯離聽不得她們議論楊氏，蔑笑回複：“三小姐醒了啊，也對，你被扔在水月庵寡居多年，當然不知道夫人那些醜事了！”
“哦，我母親哪些醜事，還勞煩你二位給我絮叨絮叨。”
江芯離一腔翹首以待，心中卻尋思著該怎麼處理手背上的傷口。
小白狐留下的抓痕，如若放任它惡化下去，這遲早會要了她性命。
門外，兩婆子對視一眼，兩兩輕笑。
母親的醜事，女兒還很有興趣的樣子，真是罕見！
一位婆子清了清嗓子，悠悠地道：“夫人與一名馬夫通奸，珠胎暗結，事跡敗露，相國大人本該一紙休書讓夫人下堂，並且一碗紅花墮掉孽種才對！但奈何我們周姨娘向佛心善，哭著懇求著相國大人勿殺生，多積德，夫人這才得以繼續留在相國府中，禁閉浮雲閣。”
“啊哈哈哈——”
江芯離突然大笑不止，惹得門外的兩個婆子麵麵相覷。
“三小姐笑什麼？”
“我笑什麼？笑你們蠢！”
“三小姐莫不是腦袋還不清醒吧？夫人如今還跪在周姨娘院子裏呢，你還有心情笑話我們！”
兩個婆子有點氣憤。
周姨娘被扶正是遲早的事，江芯離一個不得寵的嫡女，有什麼資格笑話她們。
江芯離止住笑，聲音亮堂地道：“你們還真以為周姨娘一心向佛，我母親才得以苟延殘喘於世？”
“難道不是？”
周姨娘往日的恩惠，府中仆人可都沒少拿，大家自然稱讚她心善向佛。
“當然不是！”江芯離一臉冷色，反駁道，“說到底我母親楊氏的生死，不過是我父親口中的一句話而已！”
“一個位高權傾的相國大人，應該是說一不二！你們以為我父親會愚蠢到僅憑一個姨娘的話，僅僅隻是把人軟禁起來，還留著孽種在腹中一天天長大，等著顏麵盡掃嗎？”
“這……”
門外的兩個婆子被江芯離這一席話點撥，突然沒了話。
江芯離翹起嘴角，繼續道：“我母親既然未被下堂，腹中孩兒還能夠存留，父親大人自是有一定的顧慮。而這個顧慮，未免不是我們母女翻盤的機會，二位說是與不是呢？”
所以，誰笑到最後，還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