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我又繼續遭受了饑餓和寒冷的折磨。手上的疼痛依舊清晰無比,刺激著我的神經,讓我感覺每分每秒都生不如死。我忽然很想慕容謹,我想他會來救我,哪怕我知道這種可能微乎其微。可我還是抱著這樣一絲希望,因為,那也是我唯一的希望了。沒想到,到了這樣的時候,我想到的竟然還是那個把我折磨地最深的人。何其可笑,又何其可悲。

冬日的夜晚來得尤為早,淒冷的月光透過窗柩,使得整間屋子又陰冷了幾分。窗外的樹影在風中搖曳,猶如魔鬼的爪牙,盤踞不離。再加上風聲呼嘯,更添了一絲可怖。

我整個人被綁在柱子上,隻是想要伸手抱住自己,想要給自己一點溫暖,都做不到。我忽然想起了芙蕖的話,她說的對,像我們這樣身份卑微的丫鬟,在權貴麵前,的確是命如螻蟻,輕易就被他們給碾死了。而我之前居然一直不自量力地公然對抗慕容謹,看來他沒要了我的命,已經算是很仁慈了。

慕容謹…

不知道,他會不會來救我…

夜色越來越深,也越來越冷,我似乎能夠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一點一點地流失。慢慢地,在疼痛、饑餓和寒冷的交迫之中,我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迷糊間,忽然有人踹開了房門。我被那聲響吵醒,艱難地睜開眼,恍惚中似乎看到了慕容謹,我想我是產生幻覺了。

然而下一秒,我竟落入了一個溫暖而熟悉的懷抱中,緊接著是慕容謹略帶焦急的嗓音:“阿凝,你怎麼樣?”

那股溫暖讓我頓時眷戀不已,我靠得更緊了一些,試圖汲取更多的溫度:“冷…”

慕容謹伸手將我抱地更緊了一些。我累極了,好想立刻睡過去,隱約間,隻聽得一句:“她若是有任何事,我慕容謹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你!”

醒來時,天已經亮了。陽光照亮了整間屋子,暖融融的,可我還是覺得有些冷,不由捂緊了被子。

見我醒來,芙蕖忙問:“阿凝,你怎麼樣了?還痛不痛?”

我見她一雙眼睛有些紅腫,知道她是哭過了,便輕輕搖了搖頭:“不疼了。”

“怎麼會不疼呢?”芙蕖的眼淚差點又掉了出來,“手指都被夾爛了,怎麼會不疼…”

我嚐試著動了動手指,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大夫怎麼說?我這雙手…是廢了嗎?”

“沒有。”芙蕖連連搖頭,“將軍請了京城最好的大夫為你診治。大夫說好在治療及時,好好修養幾天就好了。”

我回想起昨夜的情形,心裏不由產生一股說不出的滋味。

芙蕖繼續道:“將軍是個有情有義的人,看在多年的情分上,他總不會不管你。隻是阿凝,以後如果再見到卉格格,你能躲多遠就躲多遠,不要再跟她對抗了。將軍也許可以不管卉格格的感受,可他不能不管柔珍公主啊!柔珍公主是將軍的親姨母,再怎麼說,將軍都不能傷了她的心。這一次將軍救了你,不代表下一次他還會去救你。你明白嗎?”

我心裏自然是後怕,便用力點點頭:“不會了。以後我會盡量避著卉兒。你說的對,咱們這樣的身份,終究是不能跟那些權貴對抗,否則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芙蕖不由感動萬分:“阿凝,你總算是開竅了!”

我又是無奈又是好笑:“你說的就好像我從前腦子有病一樣。”

芙蕖笑道:“可不是腦子有病麼?從前你愛將軍愛得沒了自我,後來又一直對抗將軍,不論是哪一種,終究都是死路一條。現在你終於理解咱們這樣的身份了,以後可不能再亂來了。”

我保證道:“知道了。經過這次死裏逃生,以後我會學乖的。”

芙蕖激動地抹了一把淚:“你肚子餓不餓啊?我去給你弄點東西吃。”

我的肚子便非常及時地叫了兩聲:“呀,還真是餓了。”

芙蕖站起身:“那你等我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