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心裏堵了一團氣,一路上,我都不想再跟慕容謹說一句話。慕容謹似乎也在想什麼事,也沒開口。所以走回將軍府的這段路程仿佛變得十分漫長。再加上風雪肆虐,更為難熬。
好不容易到了將軍府,我像是得到解脫那般:“我先回房了。”
這時,煙花恰好在夜空中綻放,再加上鞭炮聲接連不斷,原本安靜的世界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
慕容謹抬首看了看夜空,喃喃道:“又是一年過去了。”他拉過我的手,“我們也去放煙花。”
我本想掙脫,可看到他明亮而帶著期待的眼眸時,拒絕的話竟說不出了。隻是忍不住調侃道:“你不是說那是小孩子的玩意嗎?”
慕容謹勾唇一笑:“你不是說要跟我一起跨年嗎?”
我雙頰一紅:“那是我胡亂說的。”
慕容謹卻霸道地握住我的手:“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
由於下人們幾乎都回家過年了,所以偌大的將軍府顯得尤為冷清,再加上此刻外頭喧鬧不止,更襯托出這裏的安靜。
我看著慕容謹一個一個地將煙花點燃,那漫天璀璨下,他的身影顯得越發高大俊朗,讓我移不開目光。
終於,到了午夜十二點,煙花有種並放的勢態,整個世界仿佛都是轟動的。漫天煙火競相綻放,呈現出一種極致的美感。
慕容謹走到我身邊,輕輕將我擁入懷中:“相識十多年,還是第一次與你過兩個人的跨年夜。”
我靠在他懷中,有些分不清現實還是虛幻。我想他隻是一時興起,但倘若我全身心沉醉於這樣的幸福之中,等到他清醒的時候,也許我便再也醒不過來了。所以,我必須保持一個清醒的腦袋。享受當前的幸福,卻不迷醉。
我忍不住問:“假如這一次,我有身孕了,你會怎麼辦?”
慕容謹眉頭一皺,並不說話。
我的心不由一沉。果然,他隻是一時貪歡,卻從未為我考慮過…
慕容謹沉默片刻,才開口:“上一次,你流產,險些死掉…這一次,你要注意自己有沒有身孕,不要再出差錯了。”
這感受變化地太快,我一時回不過神來。原來…他是在擔心我?
慕容謹低歎一聲,緊緊抱住我:“我不會再讓你受傷,永遠不會。”
我靠在他懷中,縱然是在花炮喧嘩之下,我依然能夠清晰地聽到他平穩而有力的心跳聲。這還是我來到清朝以後,頭一次感覺到安心。
慕容謹低頭吻了吻我的額頭:“我想有個家。”
我心下一震。他跟我說,他想有個家?是想跟我有個家嗎?可是,這怎麼可能?玩一玩什麼的都能理解,可是說到‘家’這個字眼,得肩負多大的勇氣和責任呢?
他又繼續道:“我十幾歲就征戰沙場,立下那樣多的戰功,人人都羨慕我一身榮耀,可卻從來就沒有人能夠體會我內心真正的渴求。我太早就失去了父母,這些年來,伶仃一人,從未感受到家的感覺,其實我最渴求的,莫過於一個溫暖的家罷了。”
我的眼睛不由酸澀。這樣的要求對他來說其實並不難,可那對象,卻永遠都不可能是我。我現在也不想說出那個名字,我隻想享受這短暫的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