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荊州牧府衙。
中堂裏,荊州各地的主要謀臣和戰將幾乎都到了,正在交頭接耳,一片喧嘩之聲,隻有堂上劉表的位置依舊空著。
孫策領軍踏上荊州的土地已近兩個月了,江陵城中但凡有點權勢的人也聚在一起心驚肉跳的議論了近兩個月。壞消息從開戰以來就不斷的傳來,從夏口陷落到文聘、張繡等將領的投降,接著便是黃祖授首,整個江夏郡淪陷。這些人再也坐不住了,他們巴不得劉表立刻召集眾人議事,指點他們之後到底應該怎麼辦。
中堂的簾子被掀了起來,蔡瑁挎著刀從後堂走了進來。蔡瑁舉起手示意所有的人保持安靜:“諸位辛苦了。主公身體維和,無法起身。今日的議事,就由長公子和主母主持,請長公子上座。”
劉琦唯唯諾諾的站起來,不情願的坐在堂上本應坐著劉表的位置上。坐在這裏,劉琦隻覺得芒刺在背,他隱約可以感覺到自己身後屏風裏蔡夫人那毒蛇似的目光。劉琦強壓下自己的 不適感,清了清嗓子道:“今天召集各位來的原因,想必大家都清楚。”
堂下眾人悄悄的遞著眼神,沒有一個人說話。
劉琦看向蔡瑁,露出求援的目光:“蔡將軍,現在荊州的軍政大事都由你和兩位蒯先生負責。孫策的軍隊到底是什麼情況,有多少人,兵力配比又是怎樣,請你為大家分說。”
蔡瑁起身向劉琦拱了拱手,環視了眾人一周道:“孫策此次犯境,帶來馬步水軍共計三萬餘人,戰船約有五十艘左右,各類攻城器具數十架,加上之前投敵的叛將文聘和張繡手下的士兵,總兵力應該達到四萬人上下。”
劉琦倒抽了一口冷氣道:“蔡將軍,我們荊州的可戰之兵又有多少?”
王粲不等蔡瑁答話,起身近前幾步道:“長公子,現在不是對比兵力的時候,我們應該試著和孫策坐下來談談條件。如今主公病體沉重,不能理事,孫策又連戰皆捷,兵鋒正盛,荊州的存亡全在長公子一念之間。江東軍素有猛虎之稱,連曹操都無法在孫策手中討得便宜,就算我們的兵力有優勢,恐怕也難以取勝。”
“仲宣所言不錯。”韓嵩也站了出來,“兵勢一交,雙方必有損傷,長公子不如將荊北之地割予孫策,一者可以令孫策就此退兵,二者孫策反而成了荊州北方的屏障,豈不是兩全齊美?”
蔡瑁點了點頭道:“長公子,兩位先生的話很有道理,末將也是這個意思。”
“兩全其美的辦法?仲宣、德高,你二人身為荊州謀臣,說出這樣的話不覺得羞恥麼?蔡將軍,你身為荊州將領,竟也同意這些腐儒愚蠢的建議麼?”須發染著點點白霜的老將沙啞著聲音冷笑,“長公子,末將勸您不要存僥幸之心,老主公與孫堅有劫江之恨,與孫策有殺父之仇,這等仇怨是能坐下來談的麼?況且此時南陽郡已經落入曹操手中,長公子又用什麼割予孫策求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