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起輕吟,如秋水橫空。
隻聽清秋冷落的那一聲,千亦便知道是自己的天鴻刀。
眸中的黯淡瞬間被喜悅所替代,千亦落眉揚起,不由自主的想伸手去接,然而剛動了一下,臉色便又猛地一白,一股撕扯般的劇烈疼痛襲遍全身,頓時連指頭也動不了。
輕咳了兩聲,千亦坐了回去。
天鴻刀落在雨尋煙的手裏,少女看也沒看,隻回頭問千亦:“你怎麼樣?”
千亦搖搖頭,疼痛的劇烈被隨之湧上的清涼滌去,他心裏滿是失而複得的欣喜,從雨尋煙手裏拿過天鴻刀。
刀鞘已不是原來的那個,通體青玄的刀鞘雕著四方聖靈,或怒或嗔,或喜或悲,依照奇異的方式排列著,在不過三尺來長的刀鞘上組成連環聖鎖,極像是鎮壓萬邪的封印。
撫著幾欲破鞘而出的四方聖靈,千亦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威壓。
沒有做更多的探察,天鴻刀還是原來的模樣,刀柄樸實的紋路被自己無數次揮刀磨得光彩黯淡,但極為趁手,千亦握住刀柄,正要將天鴻刀拔出,忽然一隻手伸了過來。
將食盒放在一旁的君慎獨按住千亦的手:“不可,千亦。
“雖然柳前輩已將它封印,但畢竟不如之前一般將封印與你相連,所以一旦出鞘,刀雖不變,可重量卻是十萬鈞,你現在重傷未愈,還不能拔刀。”
千亦聞言頷首,看著君慎獨,很認真的道:“謝謝。”
自己將天鴻刀落在埋骨林那等禁地,君慎獨不過是一晚時間便幫自己拿回,其中所付出的努力必然極大,一聲謝謝實在微不足道。
書生笑了笑,他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倦容,不過精神倒不錯,把飯菜一一端了出來:“千亦你一身傷都是因我而起,於情於理,這聲謝謝也該我說才是。”
雨尋煙在旁邊看著兩人,嘴唇動了動,最後那幾個字還是被咬在了唇齒之間。
千亦對自己的傷其實並不怎麼在意,隻要一切都在,傷養養便好了,正要說話,忽然一陣疾風撲麵而來,眼前一花,身上的被褥已從床上跳起,又以極快的速度落向桌案上的飯菜,君慎獨還沒把擺放飯菜的手收回,被褥已蓋在他的臉上。
千亦隻怔了一下,隨即便見怪不怪的把被褥扯回,露出一個翹著屁股在飯菜中大快朵頤的小白狗來。
看到君慎獨和雨尋煙震驚的目光,千亦微微尷尬,這種事他見得太多,雖然以往都是懶懶把殘夜的被褥頂飛,好在小家夥屁股翹得夠高,沒汙了這床被褥。
扯回被褥已消耗了千亦不少氣力,要再從懶懶這個吃貨嘴裏奪食,斷無可能,千亦索性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君慎獨看著這一幕,手擺了擺,似乎有些想捋袖子把懶懶提起來,不過最後還是沒出手,苦笑道:“千亦你等等,我再去幫你做些來。”
說罷也不等千亦再說,轉身離去,走到門口,君慎獨忽然回頭看著雨尋煙:“雨尋煙,你過來幫我下,有些忙不過來。”
雨尋煙聞言看了君慎獨一眼,清眸又落在千亦身上片刻,把問花劍拿在手中,一言不發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