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州城西的一家酒樓。
“喂,你聽說了嗎?朝廷可是天翻地覆嘍。”靠窗的一桌幾個人在對話。
“你說的是太子被廢一事吧。”一個黃衣男子一臉平靜的說著,“不就是楊勇被廢,晉王楊廣登上太子之位吧,現在天下傳得沸沸揚揚,不知道才奇怪吧。”
“才不是呢,據說太子被廢是一個陰謀,是晉王一派設下的毒計,連楊素,宇文化及陷害的……”
男子身旁的一個人偷偷摸摸地看看四周,確認沒人看向這邊,才小聲說著。
“不要命了?”
黃衣男子拍了同伴一下,示意他不要多言,“朝廷的事咱們少議論,小心被官府聽見,以訕謗朝廷抓進去。”
啪!
一塊碎銀拍在桌子上,幾人抬頭一看,一位少年站在桌旁,手中還提著一柄樣式怪異的兵器,他身後還站著兩個膀大腰圓,滿臉凶煞氣息的壯漢。
“咕。”
幾人咽口吐沫,內心猶豫不定,一臉驚疑不定。
“閣下有何事?”黃衣男子小心翼翼的詢問。
“把詳細情況告訴我,這錠銀子就歸你了。”
“晉王這太子之位據說來路不正,利用皇帝的疑心處死李渾,又借機陷害太子楊勇,借機登上太子之位,聽說朝中那忠孝王伍建章和皇帝爭論,都被氣死了。”男子忐忑不安地說道,又補充了一句。“我有親戚在大興,這都是他告訴我的。”
“謝謝你,這是你的了。”
少年擺擺手,走下了酒樓,見少年麵色如霜,身後的兩個壯漢也不好多問,默默跟在他身後。
這三人自然就是宇文成都和梁師泰,單雄信了。宇文成都本想在二賢莊盤桓幾日,就要南下去尋找那位陌刀將闞棱。沒想到竟得知這驚人的消息。
“楊廣竟然成了太子,這可比曆史提前了六年,看來果真產生了蝴蝶效應了,不過伍建章竟然因此而死,也是意料之外啊。”
伍建章一死,他的兩個兒子伍雲召,伍天錫難免不會有過激想法,這局勢越加混亂了。
“雄信,阿泰,改變原定計劃,我要去大興城。”
“主公,不與大哥他們說了?”
單雄信比梁師泰那種一根筋的家夥要機靈許多,能讓宇文成都臨時改變主意,一定是出現了嚴重的變故。
“好,那我先給大哥寫封信,讓他知道。”
單雄信點點頭,就立刻行動。
“難道曆史真的無法改變麼?”
……
朱雀大街,這條熟悉的街道承載著宇文成都少年時代的歡樂,昔日他和李靖等京城一眾少年鬥雞走馬,不甚快意。梁,單二人倒是第一次來大興,到是看呆了。
“主人,這就是您曾經生活過的地方嗎?”梁師泰小心翼翼的詢問,這朱雀大街不比別處,官宦人家多集於此,一路經過也看到十數家了。
“是啊,我已經四年多沒有回來了。”宇文成都也感慨時間的變遷,循著記憶中的道路繼續前行,在一棟裝飾奢華的府門口停下腳步。
宇文府。
再次回到那個讓自己魂牽夢縈的,闊別四年的家時,宇文成都無限感慨,街,還是那條街,但家已經不是那個讓他有著歸屬感的家了。原本青磚已經翻新,原本低矮狹窄的大門已被一麵嶄新的朱漆大門取代。
“這還是我的家嗎?”
走上去輕輕扣動大門,一個老仆打開大門,見到宇文成都心生疑惑。
“公子是?”
“劉伯,是我,成都啊!”
“成都?”劉伯仔細打量著宇文成都,雖然四年間他變化很大,但舉止之間依稀能看到當年的影子。
“大少爺,真的是你,大少爺回來了!”
劉伯的一聲喊,倒引來不少丫鬟,婆子的注意,眾人圍著宇文成都左看右看,有幾位丫鬟甚至流出了幾滴眼淚。
“劉伯,父親在哪裏?”
“老爺現在在書房處理公務,自從那件事後,老爺就極少回家了。”
劉伯臉上也掛著一絲羞愧,顯然因為宇文化及幫助楊廣奪嫡一事感到不齒。但他畢竟是宇文府的管家,不可能質疑主人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