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遊戲已經告一段落了,庭院裏隻剩一些女孩子們在玩鬧,席亞莎忍受不了低溫,離開了窗戶,她一轉身,便看見姐姐衝她微笑。
“這裏很冷吧,”西科琳挽著妹妹的手,“舅舅真是不體貼,為什麼非要帶你來北方。”
“是的,姐姐。我想我還沒有適應這裏的氣候,不過會越來越好些的。”
“來,”西科琳拉著她朝大廳外走去,“我有個能讓你暖和起來的方法。”
府邸中有一片麵積很大的灌木迷宮,一些女孩見著西科琳領過來的人,不禁發出疑問。“咦~這樣有意思嗎,大家都看得見。”
西科琳玩味地衝她們眨眨眼,“她不一樣。”
席亞莎雙眼被蒙上雪白的布條,在迷宮裏四處遊走,周圍全是女孩們輕笑的聲音。她體弱多病,勞爾多德之眼沒有給她帶來過任何的便利,甚至因為眼睛的衰退,直接影響了她的壽命。
“我在這兒呢!”
“我在這!”
“這邊!你抓不到我!”
她不知眼前的黑暗如此真實。雙唇已經凍得發紫,牙齒上下打顫,喘息著白色的霧氣,求饒道,“姐姐,我認輸,我能不玩了嗎?我好冷..”
那怎麼行,西科琳笑著搖搖頭。她看著妹妹一步一步走向灌木叢,雙手橫在空氣中,伸向陰影中的獠牙。
”啊!“
尖叫聲刺破慘白的天空,一道紫色閃靈竄出灌木叢來,頃刻間,嫣紅點綴了乳白色的石磚。席亞莎躺倒在地,她被什麼東西咬了,手臂上的傷口有血滴落,在空氣中逐漸泛黑。
距離她最近的砂絡殿下,在女孩們的驚呼聲中被簇擁包圍。
“快保護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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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絡始終沉默著,像個發條停止轉動的人偶,一動不動。在旁人看來,她應該是被嚇傻了。
人們在她身邊倉惶地彙聚起來,少女們竊竊私語,哥哥摟著她的肩膀,神情蔭翳。
那個女孩生死不明,被趕來的人抱走了。
旁觀者說,“我懷疑有人蓄意謀害殿下。”
而西諾打斷他,“這不過是意外,林子裏跳出來一隻巴掌大的蜘蛛,就因為它有毒,你們就開始危言聳聽,用意何在?”
他們都不說話了,隻是開始用很複雜的眼神打量著西諾,一向處處維護妹妹的他,在這種緊要關頭突然好像變了個人。
他真的關心砂絡嗎?
儲君的位置,與自己的親妹妹,到底哪一邊更重呢?
勞爾多德的眼睛可以穿透布料,穿透葉片,卻無法在這一刻洞穿人心。四周揣測的目光讓西諾很不自在,他原封不動地站著,供他們審視,不作任何辯解,轉而看向人群中的庫雷特伍茲·西科琳。
那一刻,她在對視中慌了神。心髒狂跳,不是因為害羞,而是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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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倫曼茲主城區的街道,熙熙攘攘過往著的都是衣著體麵的人群,建築物塔尖如同槍炮,直指穹窿,王城宮闕坐擁其正中,君王塔的高度足以藐視整個赫倫曼茲。
在這裏看不到白天醉酒的莽漢,沒有當街行乞的流浪者,流鶯街的門戶遮遮掩掩,冒險者們皆卸下武器,沒有明顯的暴動和騷亂,巡邏的禁軍絡繹不斷。
這是龍纓眼中的帝都街景。
她對物體與自身的距離感總是拿不準,必須要靠近了才能分辨,可有些東西卻是接近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