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討厭醫院的味道,不是因為那種消毒水的味道很難聞,而是因為在我最初的那個稱之為家的地方,天天都可以聞到,那種味道會帶給我不願意想起的回憶。所以連帶著整日充斥著那種味道的醫院也被我不喜歡著。
“我不去醫院。”
我是這麼告訴李昂的,而李昂隻是看著我,看到我眼底的堅定與隱藏但卻沒有看到膽怯,但他還是說了一句:“是怕打針麼?你這傷不需要打針的,而且也不需要去醫院的,當然若是你除了臉上還有其他地方也不舒服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
“我不去醫院。”我再一次重複著剛才說的話。
李昂看著我,終於笑了:“好,不去醫院。”說完就邁開步子向某個方向走去。
“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的!”我掙紮著,在他的懷裏等於是與自己過不去,才被他抱一次,就被少爺懲罰而且還挨了小姐與她朋友的一頓打。若還待在他懷裏,就真的是傻透了。我蘇雪若傻麼?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我沒有想到這次李昂竟然真的沒有堅持,將我輕輕放下。
我跟在他身後進了醫務室。私立學校就是好,醫務室裏居然還有冰箱,我聽他的話坐到了床上,看他打開冰箱取了些冰塊,然後找了兩條毛巾,每條毛巾裏都放了些冰塊包好了,拿了過來。將它們一邊一個地敷在我的臉上。
冰冰涼涼的很是舒服,臉上也不再那麼火辣辣的難受了。
“謝謝你。”
李昂不說話,隻是似乎在忍著笑。
“你想要說什麼就直說吧,用不著忍著。”
“你這樣很好笑。”他終於說了出來,似乎為配合他說的一樣,他在雙手用力往中間擠。
終於我意識過來他到底在說什麼,我不高興了。雖說我隻有九歲但也知道被人看成是小豬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都不是好的形容詞。我則過臉去,不再看他:“好了,我沒事了!”
“若若,你太敏感了。我是覺得你這樣子像個小豬,但卻是漂亮可愛的小豬。”
“豬就是豬,我雖然在你眼裏是個小孩子,但不代表我不知道豬是無論如何與漂亮可愛沾不上邊兒的。”
“我是說你漂亮可愛!”李昂解釋著,“而且還要再敷一會兒,難道你想讓大家都一眼就能看出你被打了耳光?”
確實如他所說,我不能頂著這張臉出去。於是我乖乖地坐在那裏,而李昂似乎在想著什麼。所以醫務室裏一下子安靜起來。
“若若,我聽天昊說,你住在他家。你是他家的親戚?可是我看你一直喊他少爺,喊天嬌小姐!”
“童養媳!”不知道為什麼,本來可以回答是傭人的,可我腦子一熱就扔出了這個詞,這個詞我不太明白,既然沒人願意告訴我它的意思,那麼麵前的李昂應該可以吧。
咳咳咳,李昂咳嗽起來。他選擇側過臉去,沒有像一般情況下的那樣用手捂住嘴巴,因為他的雙手都占著呢,在為我做冰敷。過了好半天他才不咳了。